九门夜宴上那无声的震慑,效果立竿见影。接下来的几日,王籽丰能明显感觉到,那些原本或明或暗投向小院的目光,大多带上了敬畏与忌惮,变得收敛了许多。就连齐铁嘴见到他,那疯癫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不再轻易口出妄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潜伏在陈皮阿四处的“谛听”子虫,传来了更为紧急的情报。
那个声音沙哑的“北边来客”再次与陈皮阿四密会,这次带来的消息更为惊人。他们似乎通过某种特殊渠道,确认了王籽丰曾深入长白山,并靠近过“那片区域”(显然指的是云顶天宫外围)。这让他们对王籽丰的“价值”评估提到了最高等级。
“老爷子发话了,不惜一切代价,要‘请’到这位王先生。若不能‘请’,则务必拿到他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尤其是……任何带有非此界气息的‘奇物’。”沙哑声音带着一丝狂热,“四爷,这是天大的机会!只要您能配合我们设局,拿下此人,北边倾力支持,这长沙城,乃至九门,将来都得姓陈!”
陈皮阿四显然心动了,但他老奸巨猾,并未立刻答应,只说要仔细谋划,并要求北边提供更多关于王籽丰手段的具体信息,尤其是那“操控阴影”、“驱使怪虫”的底细。
得到这个消息,王籽丰知道,不能再等了。被动防御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必须主动出击,敲山震虎,打掉对方的爪牙,让他们知道疼!
他选定的目标,并非陈皮阿四本人。动一个九门当家,牵扯太大,容易引发全面动荡,目前时机未到。他的目标,是那个藏身暗处、如同毒蛇般的“北边来客”及其在长沙的联络据点。
通过“谛听”子虫的持续监控,王籽丰很快锁定了对方的巢穴——位于城西贫民区边缘的一处看似废弃的染坊。这里鱼龙混杂,人员流动大,极易隐藏。虫群探测到,染坊地下已被改造,有一个不小的空间,里面藏着四五个人,装备精良,行动诡秘,身上都带着一股与长沙本地人迥异的、混合着关外风雪和墓土气息的味道。
确定了目标,王籽丰没有通知张启山。他要以绝对的、超乎对方理解的力量,完成一次精准而残酷的打击,让那所谓的“北边老爷子”清楚地认识到,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染坊内外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野狗的吠叫偶尔传来。地下密室内,灯火昏黄,那名声音沙哑的领头者正与两名手下研究着一张简陋的长白山区域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几个点,其中一个赫然在王籽丰当时潜入的冰渊附近。
“根据残留的痕迹和磁场记录,他肯定靠近过青铜门……这太不可思议了,没有张家的血脉,他是怎么做到的?还能活着回来?”一名手下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所以老爷子才如此重视。他身上一定有大秘密,或许关乎长生,或许关乎……终极。”沙哑声音的主人,一个面容阴鸷、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沉声道,“陈皮阿四那个老狐狸还在犹豫,但我们不能等。上面命令,三天内,必须动手,趁他刚从长白山回来不久,可能状态未复……”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密室内昏黄的灯火,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了。
不是被风吹灭,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吞噬了光芒,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
“小心!”
“点灯!”
几声短促的惊呼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常年行走于黑暗边缘的他们,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这突如其来的绝对黑暗,让他们感到了极致的危险。
然而,已经晚了。
黑暗中,响起了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细沙摩擦的“沙沙”声。这声音无处不在,从墙壁、从天花板、从他们脚下的地面渗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密闭空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暗,但只持续了半秒便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密室内响起了疯狂的枪声,子弹胡乱地射向四周,打在墙壁和土石上,溅起火星,却根本无法击中那无形的索命者。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那阴鸷汉子反应极快,在灯灭的瞬间就拔出了枪,背靠墙壁,屏住呼吸。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细小的东西正试图沿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他猛地用手拍打,触手却是一片滑腻和坚硬,仿佛拍在覆盖着粘液的铁砂上!
他心中骇然,知道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朝着记忆中密室出口的方向扣动扳机,同时身体猛地向前扑去!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出口机关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那不是人的手,触感坚硬、棱角分明,带着死亡的寒意。
阴鸷汉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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