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玉几乎是哭着跑回自己院子的。
她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晕开,头上的珠钗也因跑得太急而歪斜,整个人狼狈不堪。一进屋,她就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苏清栀!那个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配!”她尖声叫着,胸脯剧烈起伏。
贴身丫鬟碧珠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劝慰:“小姐息怒!王爷只是一时被她迷惑,等新鲜劲过了……”
“新鲜劲?”苏清玉猛地转身,眼神怨毒,“你没看见吗?云锦!鲛绡纱!全都给了她!还有之前的药材,那些借口!王爷何曾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恨。原本以为是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没想到竟是个会咬人的硬茬子!再这样下去,她这侧妃的位置,乃至将来宸王府女主人的位置,恐怕都要拱手让人!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再得意下去!”苏清玉眼神阴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对策。硬碰硬不行,苏清栀那女人牙尖嘴利,还有王爷隐约的偏袒。必须想个更阴损、更不易察觉的法子……
她目光闪烁,忽然想到一个人。管家林福。这个老东西,之前因为李妈妈、王妈妈的事被王爷敲打过,心里正忐忑不安,对苏清栀也颇有怨言。而且,他管着王府采买和账房,这里面的油水……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慢慢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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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竹苑内,苏清栀正对着一本新送来的账册奋笔疾书。
这次不是墨临渊刁难,而是她自己主动要的。那十匹布料当出去换了一大笔银子,她得弄清楚王府各项产业的正常营收和开销,才好决定这笔“启动资金”投到哪里,钱生钱,实现财务自由,为以后跑路做准备。
她核账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指尖在数字间跳跃,脑海中自动构建着收支模型。张婆子在一旁帮她整理誊写好的摘要,看得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姑娘,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数字,您一眼就能看出门道。”
苏清栀头也不抬:“熟能生巧罢了。”心里补充:主要是22世纪的数学教育和逻辑训练降维打击。
很快,她就发现了几处不太对劲的地方。
王府名下有几处田庄和铺面,近几个月的收益明显下滑,但账面上显示的开销却比以往还大。尤其是采买一项,一些日常用品的价格,比她了解到的市价高出不少。
她停下笔,指尖在几个异常数据上敲了敲,眸色微沉。
看来,上次清理了李妈妈那几个,还有漏网之鱼,或者……有更大胆的。
“张妈妈,”她吩咐道,“你去悄悄打听一下,负责这几处产业和采买的,都是哪些人,背后有没有靠山。”
张婆子如今对苏清栀言听计从,立刻领命去了。
傍晚时分,张婆子带回消息。
“姑娘,打听清楚了。那几处收益不好的产业,管事大多和林管家沾亲带故。采买那边,好几个关键位置也都是林管家提拔上来的。听说……林管家的婆娘,和苏侧妃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是表亲。”
苏清栀了然。果然是蛇鼠一窝。
林福这是仗着多年经营,盘根错节,以为法不责众,或者想借着苏清玉的势,继续中饱私囊?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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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清栀直接带着核好的账册和列出的问题清单,去了墨临渊的书房。
墨临渊正在看暗卫送来的密报,见她进来,目光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才落到她手中的账册上。
“王爷日理万机,本不该为这些琐事烦心。”苏清栀将账册和清单放在他书案上,语气平淡无波,“不过,既然王爷将部分产业账目交与我核对,我发现了几处可能影响王府收益的纰漏,觉得还是应该禀报王爷知晓。”
墨临渊拿起那张清单,越看,脸色越冷。
上面的问题,比上次她揪出来的更加隐蔽,涉及金额也更大。而且,明显指向了以林福为首的一个利益团体。
他掌管暗夜势力,对朝堂风云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自己的后院、自己的产业,竟被这些蛀虫啃噬到了如此地步!
“你有何证据?”他放下清单,声音听不出喜怒。
苏清栀从容道:“账目上的差价和异常数据是其一。其二,王爷可以派人去市面上打听一下相关物品的实际价格,与采买账目一一比对。其三,查一查这些管事及其亲眷近期的产业和花销,想必会有意外收获。”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如何,还需王爷明察。”
她把自己摘得干净,只提供线索,不下结论。但每一条线索,都精准地指向了靶心。
墨临渊深深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不仅医术通神,对数字和人心也敏锐得可怕。她这是在借他的手,清理门户,同时也在向他展示她的价值——一个能帮他打理内务、增加收益的合作伙伴,而不仅仅是一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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