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阳光照在裴砚舟英俊硬朗的侧脸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谢清禾感知到男人的目光,仰头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晨光中清新夺目,随即利落地弯腰坐进车里。
前排开车的年轻小战士被谢清禾那回头一笑直接晃了眼,差点忘了挂档。
心里暗暗咂舌:乖乖,听说裴营长回了趟家,领了证,要带回媳妇儿去随军,没想到这么漂亮。
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比文工团最漂亮的台柱子还要好看几分,营长真是好福气。
吉普车低沉地吼叫一声,缓缓发动,驶离了安静的胡同,驶离了这座充满了痛苦回忆和短暂温情的城市。
车轮滚滚,带着飞扬的尘土,向着遥远的西南边境,向着裴砚舟所在的部队驻地,向着未知的、但注定不会平静的新生活前进。
车窗外,是七十年代北方冬季广阔而略显萧索的田野和远处起伏的、光秃秃的山峦,带着一种粗犷的美。
车内,随着车辆的摇晃,谢奶奶渐渐靠着谢爷爷的肩膀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谢爷爷则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陌生的景色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军用吉普车一路颠簸,穿越平原,翻越山岭,经过整整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终于风尘仆仆地驶入了位于西南群山环抱中的部队驻地。
高耸的哨所、整齐划一的营房、远处训练场上传来的嘹亮口号声和枪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独特严肃而又充满热血活力的气息,无不宣告着这里与外面世界的截然不同。
车子在家属院门口经过哨兵仔细的检查后,才被放行,缓缓驶入。
家属院是一片相对独立的区域,映入眼帘的是几幢半旧不新的五层楼房,看起来已有些年头,窗户玻璃在阳光下反着光。
与楼房相隔不远处,是两排整齐的红砖平房,以及一栋看起来像是办公或活动用的三层小楼。
整个区域都带着浓厚的部队特色,简洁、实用、规整,但比起城里拥挤的大杂院,这里显得更加整洁有序,空间也相对宽敞许多。
裴砚舟当初申请家属房的时候事情征询了谢清禾的意见,没有想到谢清禾与他的想法一样,宁愿住平房,也不要去住楼房。
这个年代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特别是楼房,大房都在楼道里做房,想要弄点好吃的整幢楼的人都会知道,没有私密性可严。
裴砚舟申请的虽然是平房,但带着一个有一米多高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私密性显然好了不少。
谢清禾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房子,比起几家共用厨房厕所的楼房,这样的独门小院自在多了,自家关起门来要做点什么也方便很多。
车子停下,立刻引来了不少关注。
正值午后,不少随军家属都在院里洗衣、摘菜、做饭、或是看着孩子玩耍。
看到吉普车停稳后,从副驾驶下来的是身材高大挺拔、相貌极为出众却带着几分伤后苍白的裴砚舟。
只见他小心翼翼搀扶下车的两位老人,两位老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了,但干净整洁,举止沉稳,给人的感觉就很像退下来的老干部。
最后是那个长得过分漂亮、眼神清亮剔透却又带着一丝自然疏离感的年轻姑娘时,各种目光都好奇地聚焦了过来。
有纯粹的好奇,有善意的微笑,也有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窃窃私语。
“哟,是裴营长家到了吧?”
“这就是裴营长的新媳妇?真俊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那两位老人家是……女方的爷奶?”
“听说裴营长这次任务伤得可重了,差点……唉,不过也是因祸得福,结了婚,挺好挺好。”
“这姑娘看着细皮嫩肉的,像是城里娇养的,能适应咱这儿山沟沟的生活吗?”
裴砚舟虽然伤势大好,但毕竟重伤初愈,经过几天长途颠簸,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行动间也能看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小形。
这模样,落在不少热心肠的军嫂眼里,顿时激起了浓浓的同情和关照欲。
一位看着四十多岁、面容和善圆润、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的大婶率先迎了上来,手里还沾着点面粉,显然是刚从厨房出来忙活。
她是隔壁院一团团长家的媳妇,姓王,为人极其热心肠,是家属院里有名的“百事通”和“热心大姐”,大家都叫她王嫂子。
“裴营长,你这伤可有好利落了,这一路辛苦了吧!”
王嫂子嗓门洪亮,笑容爽朗热情,目光一下就精准地落在了裴砚舟身边亭亭玉立的谢清禾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艳:“这位就是弟妹吧,哎呦喂,长得可真水灵,真标致,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似的,裴营长你好福气啊!”
她说着,又热情地看向后面的谢家二老,语气亲切:“大叔大娘,这一路坐车颠坏了吧,我们这山里路不好走,弯多坡陡,让你们二位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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