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完成任务”
谢清禾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仿佛刚才的讨价还价从未发生,只剩下对命令的无条件接受和执行任务的绝对决心。
十分钟后,谢清禾带领着一个由四名师部侦察连精心挑选出的精锐战士组成的小组,如同五支离弦的利箭,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射向东南方向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原始密林。
一踏入密林边缘,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而危险的世界。
参天古木巨大的树冠层层叠叠,严密地遮蔽了天空,仅有零星惨淡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下来,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整个环境显得昏暗而压抑,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感。
“跟紧我的脚步,注意脚下。”
谢清禾率先踏入密林,手中开山刀精准劈开纠缠的藤蔓:“腐叶层下面可能有沼泽,踩错一步就会陷进去。”
侦察兵出身的李兵忍不住开口:“谢同志,你怎么知道……”
“看苔藓的生长方向。”
谢清禾头也不回地指向前方:“北面的苔藓更茂密,现在我们要往南追,就得反其道而行。”
另一个年轻战士王强凑近观察,倒吸一口凉气:“这差别太细微了!”
侦察兵出身的李兵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脚下是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厚厚软腐的落叶层,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柔软而陷足。
盘根错节的虬结树根和湿滑溜手的石头,每一步都需耗费额外的体力,格外小心,行进异常困难缓慢。
雪虽然停了,但林间的寒气仿佛能渗透骨髓,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呵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霜,挂在每个人的睫毛、眉毛和帽檐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冰晶面具。
越往深处走,战士们越是心惊。
谢清禾仿佛能读懂这片丛林,她时而俯身捻起泥土轻嗅,时而观察叶片上的露痕。
此刻的谢清禾就像彻底褪去了所有伪装,变回了后世那个在东南亚热带丛林中令无数毒枭和武装分子闻风丧胆的顶尖猎手——“黑玫瑰”。
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停。”
她突然举手示意,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怎么了,同志”年轻的侦察兵王强小声问道。
“这里有脚印,不超过两小时。”
谢清禾指着几乎被落叶覆盖的痕迹:“大概五六个人,带着装备。”
战士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这样的痕迹,连他们这些老侦察兵都差点忽略。
“都愣着干什么?”
谢清禾突然压低声音:“三点钟方向,闭气!”
五道身影瞬间隐入灌木丛。
不过片刻,远处传来细微的树枝断裂声。
待脚步声远去,王强擦着冷汗小声问:“谢同志,你怎么发现他们的?”
“鸟鸣。”
谢清禾指了指树梢:“刚才那片区域的画眉鸟突然停止了鸣叫。”
跟在谢清禾身后的四名侦察连战士,此刻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心灵震撼。
起初接到命令时,尽管他们立即表示服从,心底却都憋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让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同志带队深入敌后,李兵甚至在心里嘀咕:这不是把任务当儿戏吗?
许大牛几个战友还相互使了眼色——满满的担忧和不解。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这种危险任务就该由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兵带队。
然而这片原始丛林,成了最生动的课堂。
当谢清禾第一次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轻嗅时,当时李兵还觉得这动作太过文气。
可当她准确说出两小时前有五人经过,其中一人左腿带伤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同志,你怎么知道有人受伤?”袁小山忍不住问。
谢清禾指着地面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这里的脚印深浅不一,而且你看这片叶子上——”
她轻轻托起一片阔叶,上面沾着极淡的血迹:“这不是动物的血。”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接下来的行进。
谢清禾总能提前预判地形变化,时而抬手示意避开沼泽,时而带领他们从看似无路的地方穿行。
最神奇的是,她选择的路线连林中的飞鸟都不会惊动。
李兵忍不住对许大牛低语:“咱们走过的地方,连兔子都没惊跑一只。”
望着前方正在观察地图的谢清禾,由衷点头:“这本事,比咱们营长还厉害。”
李兵望着谢清禾矫健的背影,不禁在心里暗想:这个女同志,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练就这一身山林魅影般的本领?
这个疑问萦绕在每个战士心头,但军人的纪律让他们把问题咽了回去。
此刻他们只知道一件事——跟着谢清禾,就一定能找到裴营长。
密林深处,光线愈发昏暗。
经过近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高强度搜索,即便是铁打的侦察兵,体力也已濒临极限。
谢清禾察觉到身后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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