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左江市的晚间新闻正在播出。
奢华的别墅客厅里,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女主播正用字正腔圆的语调播报着一则本地要闻。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下午,警方在城东烂尾楼区发现两具尸体,经证实,死者为我市社团‘斧头帮’负责人黎战,及其年迈的母亲。”
画面切换,出现了被警戒线封锁的烂尾楼,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
裴虎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他安静地看着新闻,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活动。
“据现场警方透露,犯罪嫌疑人已被当场抓获,令人震惊的是,嫌疑人竟是斧头帮的二号人物,赵四海。”
画面上出现了一张赵四海被按在地上的照片,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新闻女主播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报道。
“根据警方深入调查,近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江州帮生态园鳄鱼池事件,亦有重大突破。初步证据显示,该事件乃赵四海一手策划。”
裴虎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说法产生了些许兴趣。
“赵四海为谋夺斧头帮帮主之位,不惜牺牲三百名手下性命,并设计嫁祸于江洲集团及江州帮,意图挑起斧头帮与江州帮的全面冲突,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这番报道一出,整个左江市的舆论风向瞬间转变。
前几天还被千夫所指的江州帮和裴虎,顷刻间成了受害者。而斧头帮,则从一个寻求复仇的悲情角色,变成了内斗丑闻的主角。
电视机前的裴虎,终于有了反应。
他举起酒杯,对着屏幕上赵四海那张定格的照片,遥遥一敬。
然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一切的背后,自然是赵阳在动用他深不可测的关系网。
新闻舆论的引导,司法程序的加速,所有对裴虎不利的证据被抹去,所有指向赵四海的“证据”被完美地罗织在一起。
简直天衣无缝。
很快,裴虎的律师打来电话。
“裴先生,您和江州帮所有相关的指控已经全部撤销。您自由了。”
“那些被抓的兄弟呢?”裴虎问。
“也将在一个小时内全部释放,警方会以‘抓错人’为由进行内部处理。”
“很好。”
裴虎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拿起旁边一个崭新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赵公子,多谢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和的中年男人声音:“小事一桩。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裴虎,你没有让我失望。”
“黎战死了,赵四海也废了,斧头帮现在是一盘散沙。”裴虎主动汇报。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赵阳的指示简单明了,“我不希望明天早上,在左江市还能听到‘斧头帮’这三个字。”
“明白。”
通话结束。
裴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左江市的夜,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他要让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大火,烧得更旺一些。
晚上九点整。
江州帮总部,原本因核心成员被抓而显得有些冷清的院子里,此刻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一百多名刚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江州帮成员聚集在此,他们非但没有丝毫的颓丧,反而一个个双目赤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即将复仇的狂热。
裴虎站在台阶上,看着下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没有用扩音器,但他的话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兄弟们!”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两天,我们被人算计,让兄弟们求委屈了!”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低吼。
“斧头帮的黎战,不分青红皂白,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想让我们江州帮陪葬!”
“现在,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赵四海那个狗杂种搞的鬼!”
“黎战死了,赵四海也进去了!斧头帮剩下的那些骨干,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条子请去喝茶了!”
裴虎的话音一落,下方的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虎哥!下命令吧!”
“干死斧头帮那群龟孙子!”
“报仇!报仇!”
裴虎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狂热的呼喊声再次平息。
“斧头帮现在就是一栋没有柱子的破房子,我们只要轻轻一推,它就会塌!”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对斧头帮所有地盘,所有生意,展开全面接收!”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有敢反抗的,就地解决!我只要一个结果,天亮之前,左江市再无斧头帮!”
“吼!”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几乎要掀翻整个夜空。
几十辆商务车鱼贯而出,载着满身杀气的江州帮成员,奔赴左江市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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