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夜兰、甘雨那带着无尽牵挂的道别后,陈安便带着胡桃和刻晴,在晨曦微露中赶往机场,踏上了前往西北的征程。
巨大的军用运输机在云层中平稳地飞行,引擎持续不断的低沉轰鸣,如同钢铁巨兽的心跳,构成了舱内唯一的背景音。
机舱内光线有些昏暗,两侧坐满了同行的乘客。
除了陈安、胡桃和刻晴之外,还有数十名陌生面孔。
他们有的是肩章肃穆、有过与魂兽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官,有的是气息内敛、目光锐利的新晋精英魂师,有的则是带着各种精密仪器、眉头紧锁的技术专家。
虽然彼此素不相识,甚至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但他们都怀揣着与陈安同样的目的——支援正在承受着魂兽狂潮巨大压力的西部三省。
正因深切地理解这份沉重与决绝,一路上,陈安都刻意保持着沉默。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与身边挨着的胡桃低声说笑,或是与坐在斜前方的刻晴眉目传情。
他甚至微微闭着眼。
这并非冷漠或疏远,而是一种无声的、最深切的尊重。
他尊重这些同行者奔赴前线的勇气,尊重他们未来可能做出的牺牲。
陈安只是安静地靠坐在坚硬的座椅上,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如同翻涌的云海,反复回放着不久之前,在紫金阁那间弥漫着历史厚重感的书房内,与大阁老进行的那场单独谈话。
书房内,檀香袅袅,清雅的茶香与墨香混合,沉淀出一种庄重的宁静。
大阁老亲自执起紫砂壶,为陈安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滚烫的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睿智而温和的眉眼。
他放下茶壶,目光落在陈安身上:“小安啊,最近武魂协会发展的怎么样了?摊子铺得这么大,千头万绪,可曾遇到过什么难以解决的阻碍和困难?趁着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在位,还能说得上话,能替你解决的,都尽量为你扫清掉。”
陈安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杯热茶,温热的触感从紫砂杯壁传来,一直熨帖到心里,涌起一股被信任、被支持的暖流。
“多谢大阁老和诸位阁老的鼎力支持。在各部门一路绿灯、全力配合的情况下,武魂协会的发展速度远超预期。目前,我们已经初步搭建起了覆盖全国主要城市的框架,并且开始逐步接手原本由军方负责的支援人员武魂觉醒与初步培训工作。相信再用不了多久,武魂协会就能真正成长为守护亿万华夏居民的又一道坚实、可靠的屏障。”
“好啊!好啊!”
大阁老脸上绽开由衷的欣慰笑容,连说了两个“好”字,手指轻轻拍着座椅的黄花梨木扶手,发出沉稳的声响。
“年轻人的效率就是高,有冲劲,有想法!看到你和协会的成长,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算是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突然,大阁老话锋微微一顿,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未动的茶,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蒸腾的水汽,越过了千山万水,投向了遥远而苍茫的西方,语气变得有些悠远而沉重:“小安啊,我记得,你在灾变前,是在西北的红湖大学读书吧?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对于红湖大学所在的西北地区,乃至整个广袤的西部……你个人,有什么看法?”
陈安略一思索,脑海中浮现出那片土地给他的深刻印象,用八个字概括道:“地广人稀,环境复杂。”
“是啊……”
大阁老轻轻叹了口气,将始终未沾唇的茶杯缓缓放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
“地广人稀,环境复杂……说得一点没错。你可知道,灾变前的西部地区,广袤无垠,占了我国陆地国土面积的近三分之一,而常住人口,却仅仅占了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左右。而且,这些人口和主要城市,绝大多数都分布在依靠高山冰雪融水滋养的绿洲之上。在太平年月,这或许只是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但在灾变之后……这便成了极大的挑战和致命的威胁。”
陈安神色凝重地点接口道:“我明白。西部地区本就发展相对滞后,基础设施薄弱,再加上拥有大面积的沙漠、戈壁、高原和崇山峻岭,环境极其复杂恶劣。这样的地方,在魂气复苏的背景下,必然会孕育出更多、更强大、也更适应极端环境的魂兽。一旦形成大规模兽潮,对那些依靠绿洲生存的城市和人口聚集点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看得很透彻。”
大阁老赞许地点点头,目光重新聚焦在陈安身上:“所以,小安,西部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比东北更加棘手。”
陈安立刻领会了大阁老的深意,他挺直腰板,如同出鞘的利剑,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大阁老,我明白了。请您放心,这次会议之后,我会亲自前往西部一趟,尽我所能,帮助那边的武魂协会分会尽快成长起来,让他们有能力承担起守护一方的重任!”
“嗯,协助西部武魂协会建设,稳定后方,这确实是重中之重,也是我希望你去做的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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