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小子会邪法!一起上!”另外两个泼皮见状,又惊又怒,纷纷从腰间抽出短棍匕首,扑了上来。
李逍遥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下竟真打中了,还见了血,一时也有些发懵。眼看对方动真格的,凶器袭来,他吓得脸色发白,什么招式套路全忘了,全靠身体本能闪避。
只见他在狭窄的巷子里左闪右突,身形歪歪扭扭,看似惊险万分,每每却在毫厘之间恰好避开攻击,动作笨拙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灵动的韵律,仿佛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树叶,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吹打。他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却总能在最后关头稳住,甚至无意中带得两个泼皮互相撞在一起,哎哟乱叫。
苏芷嫣吓得小脸煞白,尖声惊叫。身后的两个护卫再也按捺不住,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掠出!
这两人是苏梦枕重金聘请的好手,身手利落,对付几个地痞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只见拳脚纷飞,闷响连连,三个泼皮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全被打翻在地,痛苦呻吟。
“少爷,您没事吧?”护卫急忙查看李逍遥。
李逍遥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惨叫的泼皮和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又看了看那扎在泼皮手上的小锉刀,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我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一下飞刀,还有躲闪的步伐……好像……特别顺手?
“多谢几位爷!多谢小公子!”那老者连忙过来磕头道谢。
护卫处理完泼皮,安抚了老者,便护着李逍遥和苏月儿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回府的路上,李逍遥一反常态地沉默,兀自沉浸在方才那电光石石间的奇特感觉里,连苏月儿跟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似乎触摸到了一扇门,一扇通往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世界的大门。舅舅和福伯总是叮嘱他不要惹是生非,要读书上进,难道……是因为这个?他第一次对自己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玩闹”天赋,产生了模糊的疑问。
是夜,他躺在床上,反复回想白天的细节,不知不觉间,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几枚铜钱,它们在他指缝间灵活地翻滚跳跃,仿佛有了生命。
……
与此同时,西北边陲,一座靠近边境、龙蛇混杂的灰色小镇。 风沙漫天,气候干燥,与江南的湿润婉约形成地狱天堂般的对比。
小镇唯一一家客栈那肮脏油腻的厨房里,一个瘦削的黑衣少年正沉默地蹲在灶台后帮着烧火。他脸上抹着煤灰,看不清具体容貌,只有一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正是李无言。
血罗刹一身风尘仆仆的旅人打扮,坐在不远处一张桌子旁,慢条斯理地吃着粗糙的食物。她带着李无言离开总坛已有数日,这是李无言第一次接触到总坛之外的世界。
“看清楚斜对面那间赌坊门口穿蓝绸衫、腰间挂了个玉貔貅的胖子了吗?”血罗刹的声音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李无言耳中。
李无言目光透过厨房破旧的窗棂缝隙,无声地扫过街道,精准地锁定目标:“看清了。”
“他叫胡金富,是教中外围一个负责销赃的小头目。教中查明,他最近黑了教中一批货,还想携款潜逃。”血罗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的考核任务:第一,监视他直到子时,记下他所有的行动、接触的人;第二,子时过后,他若回到对面那家‘迎春楼’的天字二号房,便进去,取他性命,带回他身上的所有银票和那枚玉貔貅。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惊动任何人。”
这是李无言第一次接到针对活人的、真正的刺杀任务。对象不再是饿狼,而是一个有思想、会说话、可以求饶会反抗的人。
李无言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李无言就像彻底融入了阴影。他利用厨房、后院、甚至客栈马棚的角落,不断变换位置,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目标分毫。他将胡金富何时进赌坊、何时出来、与谁交谈、脸上什么表情、喝了多少酒……所有细节巨细无遗地记在脑中。他的耐心好得惊人,如同等待猎物的毒蛇,一动不动。
血罗刹在暗处观察着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这份潜伏和观察的耐心,是优秀杀手必备的素质。
子时渐近,胡金富果然醉醺醺地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对面的迎春楼,上了二楼的天字二号房。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估摸着对方已然睡熟,李无言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出客栈后院,借着夜色和建筑物的阴影,轻松避开了街上零星的更夫和醉汉,来到了迎春楼后墙。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选中一处排水管道和窗棂的借力点,身形轻盈地攀援而上,动作敏捷协调,落地无声,直接来到了天字二号房窗外。他用小刀拨开窗栓,推开一条缝隙,闪身入内,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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