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赶忙将人扶起。
花娘双目紧闭昏迷不省,额头殷红刺目,鲜血流下映衬半张俏脸,更显楚楚动人。
薇姐又心疼又着急,冲回廊大喊:
“蓉妈……快来……蓉妈……快来啊……”
噔噔噔、噔噔噔。
蓉妈飞快奔来,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怎么回事啊?”
“喝多了,脑袋磕到酒案上。”
薇姐举起酒壶晃了晃:“一整壶酒全没了,我和无弃没咋喝,都是她一个人喝的。”
无弃摇摇头。
花娘并非风月场新人,陪客人喝酒是必备技艺,慢慢边喝边聊,别说一壶酒,哪怕三五壶也肯定没事。
但她今天喝的太快,又是独自喝闷酒,越喝越憋屈,才会突然醉倒。
蓉妈手脚麻利,快速将酒案清空,让花娘平躺在案板上,打来一盆温水,擦净脸上血迹,在伤口洒上金疮药粉,将两块手帕系在一起,包扎住额头。
“麻烦二位照看一下,我去叫老鳃奴,把她背回屋。”
无弃一把拽住蓉妈:“不用叫老鳃奴,我背她回去吧。”
蓉妈瞅瞅无弃身板,一脸不信任:“你行吗?”
薇姐拍拍无弃肩膀:“你别小瞧人,他可是修士,肯定比老鳃奴强的多。”
“修士?!”蓉妈露出惊讶的表情。
无弃没多解释,蹲下身,将花娘背在身上。
她身体软绵绵的,柔若无骨,散发出淡淡香气,两只玉臂自然搭在身前,乌黑长发如瀑布披散,在他耳边轻轻摩挲。
无弃背着花娘,快步走出花厅,穿过回廊,奔到一楼楼梯口,左手托住娇躯,右手扶着楼梯扶手,噔噔噔,噔噔噔往上跑。
“慢点……慢点……你慢点……”
蓉妈生怕有闪失,张开手臂紧跟在后,随时准备接住。
花娘住在最顶上阁楼。
闺房不大,装潢精美陈设讲究,床榻、梳妆台、试衣镜……家具摆件皆出自名家之手,造型别致做工精巧。
窗户半敞,呼呼往屋里灌冷风。
蓉妈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上窗户,用火折子点燃墙角暖炉,格栅透出暗红火光。
薇姐快速铺好垫褥,无弃小心翼翼将花娘放在床上。
无弃帮花娘盖上被子,转身要走。
花娘忽然坐起身,一把抓住胳膊:“不准走!”
无弃笑嘻嘻:“我们都在,你安心睡吧。”想要扒开她的手。
“骗子!”
花娘猛地挥手,重重扇了无弃一记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亮。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动不动不敢出声。
只有花娘浑然不觉,自己慢慢躺下,嘴里喃喃自语:“骗子……骗子……骗子……”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轻,渐渐进入梦乡。
蓉妈闷头替花娘掖被子。
薇姐面露尴尬:“她喝醉了,把你当作那个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抛弃她的年轻画师。
无弃有些好奇:“我跟那个人像吗?”
“嗯,真的挺像。”薇姐点点头:“瘦瘦弱弱,喜欢歪个嘴角,一副很臭屁的样子。”
“你没下来前,我还拿花娘打趣,是不是前世冤家,怎么净找这样的。”
“那这一巴掌挨的不冤枉,谁让我非照人家样子长呢。”无弃嬉皮笑脸。
“不,你可比那家伙有担当的多。”
薇姐望望窗外,小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屋睡觉吧,今晚我陪她。蓉妈你也回去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无弃回屋躺上床。
白天睡了一整天,根本毫无困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总浮现出同样画面,花娘被抛弃在异乡码头,一个柔弱风尘女子,面对周围陌生眼光,孤苦无依的绝望……
他越想越生气。
索性将床榻推到窗边,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数岸边花舫上的灯笼,一、二、三……十七、十八……三十二、三十三……
数着数着,眼皮越来越沉,关上窗户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呼呼睡去。
……
次日一大早,无弃被饿醒。
昨天白天睡觉,晚上也没吃两口。
下楼恰好遇见蓉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砂锅鱼片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他一路吞咽口水,跟随蓉妈来到花厅。
花娘独自坐在案边吃早饭,看见无弃第一反应,俏脸唰的通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呵呵,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昨晚干过啥。
不一会儿。
她重新恢复镇定,露出笑脸,假装若无其事招呼:“坐下吃饭吧。”
“好嘞。”无弃盘腿坐下,伸手拿起一块杏仁糕,忙不迭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薇姐呢?”
花娘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她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什么时候?”
“刚走不久。”
花娘揭开砂锅盖,帮无弃盛了一碗鱼片粥。
无弃端起碗,顾不得烫,唏哩呼噜往嘴里倒。
花娘着急道:“哎,你慢点啊,没人跟你抢,当心把喉咙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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