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清告的精神像被人从中间拧了一把。
我应该没有活性的血液在外面。
他很确定这一点。作为穿越者,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盯得很紧,住院、体检、抽血,全都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也会想办法用能力灭杀生物活性。
难道是祥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本能地否认。
不对……不对。
祥子现在在大陆那边,被家里某些部门轮流当瓷器供着。就算有人偷她的血,时间上也对不上,况且那股味道里混着旧日东京的霉味和弦卷家特有的药水味,明显是更早的东西。
逻辑还是在的,只是被拉得很紧。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过去那些被他当作“细节”的片段。
当初,自己在日华友好医院的ICU。一之濑久雄的脸在病床上,他用自己的“脸”覆在了一之濑久雄的“脸”上。一之濑久雄的脸现在还在他身上,那替换下来的原本属于他自己的那张脸呢?
那张脸上,有他的皮肤组织,有他的毛细血管,有他的……血。是替身被带走了。
穿越前真正的丰川清告,作为正常人也没那么多顾忌,私人诊所、财阀附属医院、甚至自卫队合作的“特别体检”。弦卷家要拿到他的血样,并不难,但系统强化那可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些被当成实验体的人……那些有着他的血脉反应、却像野兽一样被捕杀的人……
这些被实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是主动卖身来的底层工人,有人是被“招工中介”骗来的外国劳工,还有几个,丰川清告一眼就看出了乐队学生的瘦弱体型。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杀了他们……把这肮脏的一切都毁掉……”
【绘名:义父!义父!冷静点!这不全是你的错!那是弦卷家那群疯子干的!】
脑海深处,晓山绘名的声音尖锐而焦急,她拼命拉扯着那根名为“理智”的缰绳,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模糊而遥远。
【绘名:义父,听我说,这些事情在你醒来之前,就已经发生很久了。你只是——】
不……
但已经太迟了。
在三角初华的视野里,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
刚才还站在集装箱阴影里的“晓山绘名”身影一晃,人已经暴起冲向前方。脚下的冻土被硬生生踩裂,溅起一圈碎冰。
内力像被打开的水龙头,猛然喷薄。
“嘭!”
地面上的积雪和冻土炸裂,留下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
“什么人?!”
一名拿着高压电击枪的守卫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
下一秒,“晓山绘名”那只纤细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面罩上。
内力喷薄。
“咔嚓”。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那名守卫的头盔连同里面的脑袋,像是被液压机挤压的易拉罐一样瘪了下去。红白之物甚至没来得及喷溅出来,就被强横的真气震成了粉末。
“有东西!”
“开火!是入侵者!”
哒哒哒哒哒!
周围的私兵反应极快,无数条火舌吞没了那个身影。
但没用。
丰川清告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某种狂暴状态,晓山绘名的身影在弹雨中穿梭,单片眼镜下的左眼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折扇在她手中化作了最锋利的短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啊啊啊啊!”
“怪物!这也是实验体吗?!”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名试图用捕网枪射击的守卫,被绘名一脚踹断了膝盖骨,紧接着折扇划过咽喉,气管被整齐切断。
另一名想要拉手雷同归于尽的小队长,还没来得及拔掉拉环,整条手臂就被连根扯下。
“停止开火!友军——咳咳——”
最后一个队长还想呼叫支援,腰间的对讲机刚响一声,整个人就被一脚踹进旁边的实验车厢里,撞翻了几箱标着生物危害标识的试剂。
那片空地上,除了依然在燃烧的火焰,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弦卷家私兵。
满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晓山绘名站在尸堆中央,胸口剧烈起伏。米色的制服外套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单片眼镜上也溅了几滴,顺着银色的链条滑落。
她悄无声息地走向实验室深处,穿过一扇扭曲变形的门,屋内依然散发着各种特殊试剂的气味。地面上还残留着培养皿的碎片,有的破裂的种子里带着显微镜下才可见的小生物,随着液体的流动在逐渐死亡。墙角有几台残破的实验设备,屏幕闪烁着故障的红光。
过了一会儿,她才沐浴着鲜血走出。
“晓山绘名”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个被她电网钉在地上的“逃脱实验体三号”。
那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身上只披着一块破旧病号服。皮肤上布满针眼和手术缝合的痕迹,肌肉在皮下乱窜,像在试图逃离这具身体。那张脸早已看不出人类的模样,只有一只浑浊的眼睛在乱转,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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