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秦川的心跳还没平复。
高市长的秘书。
这条线，终于搭上了。
他很清楚，扳倒赵丰，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现在才刚刚端上来。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穿上外套，镜子里的人，眼神明亮，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锐气。
路过苏晚晴办公室时，他敲了敲门。
门没关严，苏晚晴正坐在椅子上发呆，那张勘察许可证就摆在桌上，像个烫手的山芋。
“处长，我出去一趟。”
苏晚晴回过神，看到秦川，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好奇，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去哪？”她的声音软软的，没了平时的清冷。
“高市长要见我。”
秦川说的很平静。
苏晚晴猛地站了起来，胸前那惊人的饱满因为动作的急促而剧烈起伏着，白色衬衫的扣子仿佛都在呻吟。
她快步走到秦川面前，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秦川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清雅的香气。
“是福也是祸，自己把握。”
她踮起脚，伸出纤细的手指，替秦川抚平了衣领上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褶皱。
指尖微凉，带着女人的柔软，轻轻划过秦川的脖颈。
秦川的喉结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亲昵得过分了。
他能看到苏晚晴白皙的脖颈因为紧张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
“知道了，处长。”
秦川笑了笑，转身离开。
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手还停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
……
市长办公室在顶楼。
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周良，高市长的秘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亲自等在电梯口。
“秦川同志，这边请。”
他的态度很客气，却又带着审视。
秦川能感觉到，从他踏出电梯的那一刻起，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他跟着周良，走进一间小会客室。
“市长还在接一个重要的电话，您稍等。”
周良亲自给秦川倒了杯水，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再说话，只是偶尔推推眼镜，目光从文件上扫过，不经意地落在秦川身上。
秦川稳稳地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端着水杯，小口喝着。
不急不躁，不东张西望。
他在等，也在展示自己的定力。
大概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开了。
周良立刻站起来：“市长。”
秦川也跟着起身。
高天明从里面走出来，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半点官场上常见的臃肿。
他的目光锐利，像鹰。
“你就是秦川？”
高天明没让他坐，就这么站着，上下打量他。
那是一种纯粹的审视，像是工匠在看一块璞玉，要判断它究竟能雕成什么器物。
“高市长好，我是秦川。”秦川不卑不亢，迎着他的目光。
“嗯，不错，比照片上精神。”
高天明点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进来吧。”
办公室很大，却很朴素。
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柜。
唯一的装饰，是一幅裱起来的书法，“披荆斩棘”。
“规划局的事，我听说了。”
高天明坐在大班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手腕很灵活，胆子也够大。”
这话听着是夸奖，却带着压力。
秦川知道，自己匿名送黑料，借刀杀人的手段，这位市长恐怕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只是想尽快推进工作，为市长分忧。”秦川微微躬身。
“分忧？”
高天明笑了，笑容里意味深长。
“江州这盘棋，想为我分忧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嘴上说说。”
他身体前倾，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
“现在，我这有一个真正的难题，不是耍嘴皮子，也不是送点不疼不痒的材料就能解决的。”
“你，敢不敢接？”
秦川心头一跳，知道正戏来了。
“请市长吩咐。”
“城南新区，核心商业地块，现在还捏在一个人的手里。”
高天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王雅，雅筑集团董事长。一个寡妇。”
他说“寡妇”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秦川却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之前，我派去三拨人，级别最高的，是市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这个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开出的所有条件，她看都不看。”
高天明盯着秦川：“现在，我让你去‘谈谈’。”
“秦川，这是命令，也是我给你的考题。办好了，城南新区的项目办，我给你留个位置。办不好……”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办不好，你这把刀，还不够快，不够资格让我用。
秦川的血液开始升温。
他甚至没去看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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