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雾还像纱幔似的缠在迎客楼的飞檐上,赵志敬就捂着肚子,一步一挪地蹭到了尹志平的房门前。
门板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却顾不上这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打结,疼得额角直冒冷汗。
“尹志平!你个小兔崽子,醒了没有?”他抬手拍门,声音又急又哑,带着宿夜未消的虚弱。
昨日被那盘凉拌木耳折腾了大半宿,他此刻连站直身子都费劲,可一想到尹志平说不定正躲在屋里偷着乐,心里就像被猫抓似的,又气又急。
连拍了三下,屋里却静悄悄的,连点翻身的动静都没有。
“装睡?”赵志敬咬着牙,猛地推开门——门轴“吱呀”一声惨叫,像是在控诉他的粗暴。可当他看清屋内情形时,剩下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屋里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连褶皱都少见,显然主人早已起身。靠窗的八仙桌上,一只粗瓷茶盏倒扣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墨迹还带着几分湿润,像是刚写下不久。
“人呢?”赵志敬心头一沉,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抓起信纸。纸张粗糙的边缘刮得他手心发疼,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
字是尹志平的,却写得潦草仓促,笔画间带着几分急切:“郝师叔、孙师叔、赵师兄,志平晨间偶遇樵夫,言黑风盟余孽现身于大胜关左近,事不宜迟,先行追查。此事宜速不宜迟,待志平探明虚实,自会与诸位汇合。勿念。”
“黑风盟?我信你个鬼!”赵志敬把信纸攥成一团,指节捏得发白,“好个尹志平!定是看我坏肚子,又独自跑了出去!”
他最恨的就是尹志平这副“不争不抢却处处占先”的模样,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偏偏总能得到师门长辈的青睐,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若是黑风盟真要在英雄大会上搞事情,被尹志平给阻止了,岂不是又要压自己一头?
他转身就想追出去,脚刚迈过门槛,肚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里面乱搅。“哎哟——”他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襟,哪里还顾得上追人?只能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茅房冲,青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慌乱的风声。
隔壁房间的门“吱呀”开了,郝大通与孙不二闻声走出。两人皆是一身素色道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晨起的倦意。见赵志敬又火急火燎地冲进茅房,郝大通眉头微蹙,弯腰捡起地上那团信纸,展开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黑风盟行踪诡秘,志平孤身前往,怕是不妥。”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担忧。黑风盟作恶多端,行事狠辣,前些日子刚劫了朝廷的镖银,连杀了七八个护卫,尹志平被当成全人教的接班人,不应该让他孤身犯险。
孙不二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茅房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志平行事向来沉稳,既敢独自前去,必有分寸。倒是志敬,”她叹了口气,“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赶路,咱们暂且在此歇脚,等他好些再说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多言。他们哪里知道,尹志平所谓的“黑风盟线索”,不过是脱身的幌子。此刻的他,早已快马加鞭,奔出了数十里地。
官道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溅起一路烟尘。尹志平伏在马背上,黑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蒙着的黑布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紧抿的薄唇和闪烁着焦急的眼睛。
脑海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在回荡,字字句句都像鞭子似的抽在他心上:【警告!小龙女体内真气紊乱,玉女心经第八层隐患爆发,距走火入魔仅剩一个时辰!坐标已更新,速去救援!】
一个时辰!
尹志平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飞,速度又快了几分。风灌进他的口鼻,带着清晨的凉意,可他却觉得浑身发烫,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就与小龙女发生了关系,之后阴差阳错冒充杨过与小龙女再度结合,其中的波折早已让他对那个清冷出尘的女子生出了说不清的情愫。
他知道小龙女单纯,像一张白纸,对“杨过”的信任毫无保留,可正是这份信任,让他此刻心如刀绞。
那玉女心经第八层,根本就是个坑!
这第八层是林朝英当年与王重阳赌气时杜撰的,就像《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全是未经证实的险招,练之如同饮鸩止渴。
那日他冒充杨过与小龙女同修,只觉真气运行滞涩诡异,但因为是两人一起,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却没料到隐患竟如此猛烈——小龙女本就伤未痊愈,又在寻他的路上急于求成,强行修炼,这才引爆了体内的乱气。
“驾!”尹志平又抽了一鞭,黑马的速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连成一片模糊的绿影,可他却觉得太慢,慢得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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