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快吃!”阿蛮古往尹志平碗里夹了一大块羊肉,油汁顺着碗沿往下淌,他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武学秘籍!”
他说着,摸了摸怀里的《天山六阳掌》拳谱,眼底满是兴奋——这可是能媲美降龙十八掌的绝学!以往中原人士对他们外族处处防备,哪会轻易传授这般厉害的武功?
尹志平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没法说,即便得了秘籍,能不能练成还是两说——就像全真教的先天功,他未失童子身前也曾试过,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引气入体,这武学修炼,本就讲究天赋与根基,不是有秘籍就能成的。
席间,尹志平趁机向阿蛮古打听东南方向的路况。阿蛮古嚼着羊肉,含糊不清地说:“东南那片山坳,俺去过一次,全是石头地,不好走。刚刚俺向族人打听了,前几天他们还看到蒙古人的信使从那里过,骑着快马,像是在传递什么紧急消息。”
尹志平心中一凛,看来蒙蕃联军果然在筹备着什么,他们必须尽快赶到。
次日天刚亮,尹志平三人便起身告辞。阿蛮古将他们送到村寨口,塞给尹志平一袋烤饼和一壶奶酒:“尹道长,路上饿了就吃这个!你们去探查联军,一定要小心,要是打不过,就往狼啸林跑,俺去叫人帮你们!”
“多谢阿蛮古兄弟。”尹志平接过东西,郑重道谢。
三人转身踏上征程,晨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赵志敬一边走,一边还在念叨:“希望咱们能顺利摸清联军的底细,可别真遇上危险……”
尹志平没有接话,只是望着东南方向的山峦,那里的轮廓在烈风中愈发模糊,心中的紧迫感却如潮水般翻涌——他要的从不是“赶到山坳附近”,而是趁联军未察觉,尽快从外围穿插过去。
殷乘风只当他是因探查之事倍感压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尹道长,放心吧,咱们加快脚程,不出三日,定能摸到联军驻扎的山坳外围。”
尹志平点点头,深吸一口裹挟着尘土的风,压下心头的急切,快步跟上。三人沿着小路往东南行进,风越来越烈,枯草被刮得贴在地面,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
距离联军营地越近,周遭的气息便越沉——原本偶尔响起的鸟鸣虫吟消失殆尽,只有风声呼啸,连脚下的碎石都似带着寒意。
尹志平忽然抬手示意二人停下,声音压得极低:“不对劲,前面连只野物都没有,定是联军的巡逻队把这一带清过了。距离越近,危险越藏在暗处,咱们得换条更隐蔽的路走。”
尹志平知道,当年蒙古征服吐蕃,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吐蕃地处高原,地广人稀,气候恶劣到连蒙古骑兵都难以适应——高海拔的严寒能冻裂马蹄,稀薄的空气能让最骁勇的士兵喘不过气。
“成吉思汗早年派长子术赤征讨吐蕃,打了整整三年,蒙古骑兵在高原上吃尽苦头,损兵折将不说,连边缘部落都没完全拿下。后来换了法子,拉拢吐蕃各部首领与土司,借他们的势力才长驱直入。即便如此,蒙古也没派大量军队驻守——这地方地广人稀、气候恶劣,实在难以管辖,倒不如放权给土司,反而能换来安稳。”
殷乘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父亲曾与吐蕃商人打过交道,说蒙古人后来是靠‘拉拢’而非‘征服’拿下的吐蕃。他们没有像对待西夏、金国那样烧杀抢掠,反而给了吐蕃人极大的自主。”
“正是如此。”尹志平点头,“蒙古人看清了吐蕃的地形与部落林立的特点,转而拉拢实力最强的萨迦派。他们册封萨迦派首领为‘帝师’,允许吐蕃保留自己的宗教、文化,甚至让贵族拥有私兵。毕竟都是草原或高原上的民族,习性相近,比起中原的农耕文明,更容易互相接纳。”
赵志敬咂舌:“这么说来,吐蕃人是心甘情愿帮蒙古人?他们就不怕被吞并?”
“怕,但更贪。”尹志平冷笑一声,“吐蕃贵族想借蒙古的势力统一内部部落,蒙古人想借吐蕃的骑兵弥补高原作战的短板,双方各取所需,才结成了这稳固的同盟。”
后来的金轮法王能当上蒙古国师,就是因为吐蕃在蒙古朝堂的分量——他们早已不是被征服的附属,而是蒙古最信任的盟友。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一处山岗。尹志平示意二人蹲下,指着山岗下的山谷:“你们看,那山谷里隐约有炊烟,应该就是联军的前哨。圣女说过,联军里有一批吐蕃高手,这才是最棘手的。”
殷乘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里影影绰绰立着数百顶帐篷,黑色狼头旗与五色经幡在烈风中交织飘动,狼嚎与马蹄声隐约传来,听得人心头一紧:“金轮法王不是在中原跟着忽必烈吗?怎么还会有吐蕃高手来这里?”
他曾随父亲参加过大胜关英雄大会,后来特意打听了金轮法王的底细——那可是吐蕃密宗的顶尖高手,龙象般若功已练至第九层,连郭靖都要忌惮三分。如今金轮法王不在,联军中竟还能有让圣女都忌惮的高手,实在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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