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裘千尺,公孙止的眼神骤然阴狠,周身真气翻涌,大厅的梁柱都微微震颤:“敢提她?看来我对你太宽容,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他缓缓抬起右手,“绝情谷我说了算!钱没有,你若不想儿子娶不到媳妇,就自己去想办法!再敢胡言,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公孙缺吓得后退一步,后背撞在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但想到儿子哭红的眼睛,想到张大户撂下的狠话,他又硬着头皮挺起胸膛,梗着脖子道:“这些年我每次给你送钱,都让账房先生记了账,还偷偷留了你的欠条!你若真绝情,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拿着这些东西去江湖上喊冤,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公孙止是个忘恩负义、屠戮同宗的小人!”
公孙止的掌风顿在半空,心中咯噔一下。他虽能轻易杀了公孙缺,可若对方真把账本和欠条传出去,不仅会坏了他与小龙女的婚事,还会引来江湖正义之士的围剿——当年他屠戮同宗的事本就做得隐秘,若被翻出来,绝情谷必遭灭顶之灾。
其实公孙止借钱的对象可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个,只不过这些人也和他的傻弟弟一样,都被他给忽悠住了。如今兵荒马乱,江湖同道多求一处安稳避身之地,绝情谷地势隐秘、资源充足,恰好成了众人眼中的“安乐窝”。公孙止正是掐准了这一点,一边以“谷中扩建需资”为借口,一边抛出“入谷庇护优先权”的诱饵,软磨硬泡地四处敛财。
对稍有迟疑的,他便暗示绝情谷的机关暗器绝非摆设,惹恼了他,往后江湖上再无容身之处;对贪心者,又许诺事后加倍奉还,甚至能在谷中分得田产,让其安享晚年。那些债主明知其中有诈,却要么忌惮他的狠辣,要么抱着侥幸赌一把,竟无一人敢当面拆穿。
这债务像滚雪球般越积越大,公孙止起初还拆东墙补西墙,后来索性不再遮掩,将借来的钱财尽数用于打造奢华宫殿,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即便被发现,他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却没料到公孙缺竟暗中收集了所有账本与欠条,连他当年为夺谷主之位,屠戮三位叔伯及其家眷的隐秘也摸得一清二楚。
他强压下杀意,缓缓收掌,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罢了罢了,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饮着,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公孙缺,观察着他的神色。
公孙缺见他松了口,心中稍稍安定,却依旧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耍什么花招。
“实不相瞒,我近日确实周转不开。”公孙止放下茶杯,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话锋却突然一转,抛出诱饵,“但十五日后我便与柳姑娘成婚。柳姑娘身份特殊,届时定会有不少江湖名流、达官显贵前来祝贺,我已备好一批千年雪莲,打算当作贺礼回赠,实则是借机寻找大买家。”
公孙缺的眼睛瞬间亮了。千年雪莲乃稀世奇珍,若真能找到识货的买家,少说也能卖万两白银!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哥的意思是……”
“这批雪莲药性极佳,只要能卖出去,别说你的三千两欠款,再给阿明添五百两彩礼,让他风风光光成婚,都不在话下。”公孙止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语气愈发诱惑,“只要你再帮我撑几日,婚礼上多帮着招呼客人,等雪莲卖出,我不仅加倍还你钱,日后谷里的药草生意,还能多分你一成利。”
公孙缺面露迟疑,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大哥了,画饼的本事比经商还厉害,当年说给他人参生意的分红,结果一分钱没见着;说帮他打通西域商路,最后却把他垫进去的本钱全吞了。可眼下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张大户只给了三日期限,若拿不出钱,儿子的婚事就彻底黄了。
公孙止见公孙缺神色松动,立刻上前一步,拍着他的肩膀挤出温和笑意:“缺弟,你我一母同胞,我岂能害你?你和那边说说,再宽限几日,等我与柳妹成婚,绝情谷声势大涨,到时候不仅欠你的钱加倍奉还,我还带你做谷中香料生意,保你回本,一个月翻十倍。”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再者,你帮我再借一笔周转,就当是给我成婚的添妆。婚事一成,你的面子不也跟着风光?到时候张大户那边,我亲自去说和,保准他对这门亲事满意。”
公孙缺听着这熟悉的话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公孙止画的大饼太多了,最后都成了压在他心头的石头。他抬眼看向公孙止,目光冷得像绝情谷的寒潭:“大哥,借钱的事没门。”
公孙止脸上的笑意僵住,刚要发作,就听公孙缺继续说道:“当年若不是为了填你的窟窿,我儿前年就该和李掌柜家的姑娘成婚了——人家嫌我家没诚意拿出彩礼,转头嫁了邻镇的布商,我儿为此关在房里三个月,险些丢了半条命。”
他从怀中摸出张大户的婚书底稿,指尖微微颤抖:“如今这门亲事,是我求了三个月才成的,绝不能再毁在你手里。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给,我什么时候再来见你。但想让我再帮你借钱,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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