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身形一晃,如柳絮般从笼中飘出,足尖点地时,右手再扬,又是五枚银针射出,阻住金世隐追击的路线。她和尹志平并不太熟,但是不知为什么,此刻却默契十足,仿佛曾经并肩作战过,二人的掌风与针影交织,竟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这一系列动作兔起鹘落,不过瞬息之间。洪凌波站在一旁,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混乱,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喊道:“师傅?公子?你们……你们别打了呀!”
她想上前劝架,却被尹志平与金世隐交错的身影逼得连连后退。待见李莫愁的掌风险些扫到金世隐肩头,洪凌波心头一急,竟猛地扑上前,张开双臂挡在了金世隐身前:“师傅!您别伤公子!他对您好,您怎能……”
李莫愁见是她,掌风陡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毕竟是自己带了十数年的徒弟,从垂髫女童教到亭亭玉立,纵有万般不是,也狠不下心真伤了她。她手腕一翻,改掌为推:“让开!”
洪凌波踉跄着后退,恰好撞在赶来的赵志敬身上。她此刻满心都是金世隐的安危,见赵志敬也要上来围攻,担心金世隐,竟死死抱住赵志敬的大腿,哭喊道:“别打我家公子!求求你们了……”
赵志敬本就被金世隐气得七窍生烟,此刻被她抱住,更是怒火中烧。他抬脚便想将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踹开,却瞥见李莫愁投来的目光——那目光虽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显然护定了这个徒弟。
赵志敬悻悻然收回脚,怒斥道:“你这被灌了迷魂汤的贱人!快放开!若不是看在你师傅面子上,贫道今日定不饶你!”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尹志平与李莫愁已并肩而立,双战金世隐。尹志平长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黑暗,招式灵动飘逸,正是全真剑法的精髓“天绅倒悬”,剑势沉雄却不失灵巧;李莫愁则掌影翻飞,掌风阴寒刺骨,时而夹杂着冰魄银针的偷袭,正是她成名的“赤练神掌”,招招不离要害。
金世隐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武功极为诡异,时而刚猛如少林金刚掌,掌缘带着金石之气;时而阴柔似古墓派轻功,身形飘忽如鬼魅;更有许多招式是尹、李二人闻所未闻——明明是掌法,却突然变指,指尖弹出的劲风竟有弹指神通的影子;明明是剑法(他腰间不知何时多了柄软剑),却陡然变掌,掌风里竟裹着丐帮降龙十八掌的霸道。
尹志平越打越心惊。这金世隐的武功路数之杂,远超他的想象,仿佛融合了多家武学之长,却又自成体系,全无滞涩之感。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内力绵长深厚,竟似无穷无尽,斗了数十回合,气息丝毫不乱。
李莫愁也暗自戒备。她能感觉到,金世隐尚未出全力,那双在黑暗中仍亮得惊人的眼睛里,藏着对她和尹志平招式的审视与玩味,仿佛在欣赏猎物的挣扎。他的杀招从不明目张胆,总藏在看似平淡的招式里——明明是虚晃的一掌,却在收回时突然弹出指风;明明是后退的步法,却在落脚时带起石子,直取二人下盘。
三人缠斗不休,石屋内的桌椅被掌风剑影扫得粉碎,木屑纷飞。尹志平的长剑与金世隐的软剑数次相交,火花四溅,“叮叮当当”的脆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李莫愁的掌风则将墙壁拍得坑坑洼洼,砖石碎屑簌簌落下,仿佛整间石屋都要被三人拆了。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
石屋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瓦片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一道青影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如飞燕般疾坠而下,手中长剑直指金世隐后心!那剑势快得惊人,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借着月色金世隐看清来人面目。
“又是一个美人?”金世隐虽腹背受敌,却不惊反笑。他脚下步法展开,身形猛地向左侧横移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饶是如此,左肩仍被剑尖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长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
来人正是凌飞燕!她落地时身形微晃,显然从高处跃下耗费了不少气力,但很快便稳住脚步,看向尹志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尹大哥,我来晚了。”
原来凌飞燕离开绝情谷后,在王大娘家发现了尹志平留下的信件。让她在附近等候接应,并留下了联络暗号。尹志平与李莫愁去断魂崖之前,已经联系了凌飞燕的手下,这才在关键时刻破顶而入。
这些日子,凌飞燕勤修不辍,又与小龙女、公孙止交过手,对天蚕功的理解越发精深。她本就底子干净,未受过多家武学桎梏,更容易接纳新的功法,此刻剑法中竟隐隐有了李莫愁天蚕功的阴柔与小龙女玉女剑法的灵动,实力已与李莫愁不相伯仲。
“来得正好!”尹志平精神一振,与凌飞燕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曾在绝情谷联手伏击公孙止,早已培养出默契,此刻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凌飞燕加入战团,三人呈品字形围住金世隐,攻势顿时凌厉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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