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翻转的“轰隆”声犹在耳畔,凌飞燕与赵志敬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那翻板与地面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便是一体,任凭两人用尽浑身力气敲打、推搡,只换来沉闷的回响,连一丝缝隙都未曾撼动。
“尹大哥!尹志平!”凌飞燕秀眉紧蹙,掌心已被冷汗浸透,她的目光死死锁在翻板上,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石板,看清下方的景象。
尹志平与小龙女一同坠入陷阱,那陷阱深不见底,不知藏着何等凶险;更让她忧心的是,小龙女对尹志平恨之入骨,此刻两人独处暗无天日的绝境,小龙女会不会趁机痛下杀手?
终南山古墓的恩怨如一根淬毒的冰刺,深深扎在小龙女心中,谁也不知这根刺何时会猝不及防地扎出,将尹志平置于死地。
凌飞燕暗自思忖,若易地而处,自己遭此奇耻大辱,恐怕恨意更深,下手更狠——小龙女能忍到今日,已属不易。
可她毕竟不是小龙女,她与尹志平的因缘,终究与此不同。虽然明知道尹志平做错了,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恨意吞噬,在这暗无天日的陷阱里,她必须守住他。
“这……这鬼石板怎么这么沉!”赵志敬缩着脖子,脸色发白,手中的长剑虽已出鞘半寸,寒光闪闪,却难掩他眼底的慌乱。
他素来习惯躲在尹志平身后,连小龙女那一身卓绝的轻功与玉蜂针绝技,也成了他心中的“安全保障”。
如今这两人骤然消失,他竟成了唯一能与凌飞燕并肩的“战力”,这让他心头发虚,总觉得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便会扑上来将他撕碎。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壁,才勉强稳住心神,压低声音嘀咕:“完了完了,这老东西不知搞什么鬼,平白无故把人陷下去,该不会是想把我们一个个都除掉吧?早知道就不跟着尹师弟来这鬼地方了,外面蒙古追兵还没摆脱,这里又冒出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真是倒霉透顶!”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洪亮的声音便如清风拂过耳畔,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一个身着全真道袍,仙风道骨;一个穿朝廷捕快服饰,英气逼人,倒是难得一见的组合。”
这声音来得毫无征兆,仿佛说话之人就在身边,又似在山洞深处,让人捉摸不透方位。凌飞燕猛地抬头,厉声喝问,声音因愤怒与担忧而微微发颤:“你到底是谁?!为何设下陷阱算计我们?快把尹大哥放出来!若他有半分闪失,我定要将你这山洞翻个底朝天!”
她本就是朝廷女神捕,办案时雷厉风行,此刻担心尹志平安危,更是怒火中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志敬闻言,心中却猛地一动——他惯于揣摩人心,从老者的语气中听出几分玩味,倒不似要赶尽杀绝的狠厉,反而像是在打量晚辈,带着几分试探与欣赏。
他连忙上前一步,将凌飞燕稍稍挡在身后,朗声道:“前辈既肯现身说话,想必并非歹人。在下赵志敬,乃全真教弟子,师从七子之一的王处一真人。这位是朝廷女神捕凌飞燕,奉旨追查蒙古细作,我等因遭蒙古追兵追杀,迫不得已误入此地,绝非有意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尹师弟与龙姑娘出来,我等感激不尽,待风头过后,定当厚报!”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身份,又示弱表了态,还悄悄抬出“朝廷”与“全真教”两块招牌——全真教乃江湖名门正派,朝廷更是天下之主,意在暗示他们并非无名之辈,若是伤了他们,恐惹来天大的麻烦。
凌飞燕虽不解赵志敬为何如此客气,却也明白此刻不宜硬碰硬,便暂时按捺住怒火,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却只看到摇曳的火把光影,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石壁上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那老者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山洞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许久,老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往事:“全真教……没想到啊,我隐居于此数十年,竟还能遇到全真教的人。赵志敬……你且说说,你今年几岁?生父生母名讳为何?家中还有何人?”
凌飞燕眉头一皱,心中疑惑更甚——这老者为何突然问起赵志敬的家世?难道他与全真教有旧,或是认得赵志敬的家人?她悄悄看向赵志敬,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眉头紧锁,显然也不明白老者的用意。
赵志敬心中虽疑惑,却见老者语气缓和,似乎真有渊源,便不敢怠慢。他拱手作揖,恭敬答道:“晚辈今年三十九岁,生父赵守义,生母柳氏。可惜在晚辈十三岁那年,双亲皆染时疫离世,家中再无亲人。幸得家师王处一真人路过,见晚辈孤苦无依,便将晚辈带回全真教抚养,授我武功,教我道理,才有晚辈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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