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腕间的疤痕突然灼痛起来,与高志豪掌心的月牙同时发烫。她想起爆炸瞬间飞溅的铁片,想起高志豪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的动作——那时他明明可以先躲开,却用后背替她挡住了气浪。
“那天早上我收到吴德才的信息,”她突然扯开衬衫袖口,露出内侧用烟头烫出的旧疤,“他说如果不拿到你口袋里的工厂设计图,就把我是林家遗孤的事捅给媒体。可当铁片飞过来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看到您下意识捂向胸口的动作,和七年前在香港挡碎玻璃时一模一样。”
高志豪猛地怔住。他想起母亲柳永梅总说他紧张时会捂左胸,那是遗传自父亲的习惯。此刻宋晓倩腕间的疤痕正泛着红,像被点燃的引线,而他掌心的月牙也在突突跳动——这种血脉共鸣从未如此清晰,仿佛父辈的灵魂正透过伤痕低语。
“设计图在您内侧口袋,”宋晓倩的眼泪砸在文件上,晕开父亲高飞远的字迹,“吴德才算准了我会趁乱偷取。但我扑过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您父亲在槟城码头挡在我面前的样子——他当时也是这样捂着胸口,血从指缝里往下滴。”
办公室的百叶窗突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阳光透过缝隙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切割出金色条纹。高志豪看着宋晓倩腕间那道与自己掌心呼应的疤痕,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录音笔——里面录着吴德才与某个神秘人的对话,提到“用林家血脉牵制高家继承人”。
“所以‘海蓝之心’的真核,”他突然抓起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半张泛黄的船票,“根本不在我父亲手里,而是在你身上?”船票背面用钢笔写着“星洲林氏嫡女信物”,右下角的日期正是宋晓倩被吴德才收养的前三天。
宋晓倩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想起童年时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吊坠,想起吴德才抢走吊坠时说的“这东西能换你十条命”。此刻高志豪掌心的热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与她腕间的灼痛交织成奇异的共振,仿佛那颗传说中的“海蓝之心”正在某个角落苏醒。
“吴德才昨晚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烧的半焦的手机,屏幕上残留着未发送的草稿——“高志豪掌心的疤痕是打开‘海蓝之心’的钥匙,带他来槟城码头”。话音未落,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爆发出巨响,防爆玻璃上炸出蛛网般的裂痕,一支麻醉针钉在高志豪刚才站立的位置。
“趴下!”宋晓倩猛地将高志豪按在办公桌下,自己却被碎玻璃划伤了脸颊。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电梯数字正从38楼急速下降。高志豪看着她流血的脸颊,突然想起父亲文件里提到的“血脉钥匙”——原来所谓的血誓,不是枷锁,而是启动某个巨大秘密的机关。
“他们要的不是‘海蓝之心’,”他从抽屉里摸出微型手枪,保险栓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是我们的血。”掌心的月牙突然剧烈发烫,仿佛有电流窜过血管。宋晓倩腕间的疤痕也同时变红,两人相触的手背泛起奇异的蓝光,如同深海中摇曳的磷火。
窗外的云层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直射在桌上的文件上。高飞远的字迹在光束中浮现出隐藏的水印——那是半颗蓝宝石与月牙疤痕的重叠图案。高志豪终于明白,母亲用一生守护的不是秘密,而是等待两个血脉觉醒的时刻。
“跟我来。”他抓住宋晓倩的手冲向消防通道,两道疤痕在相握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身后传来防爆门被撞开的巨响,而前方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仿佛在指引着通往父辈恩怨核心的道路。当他们的血液在掌心交融时,槟城码头的某个角落,一块沉睡多年的蓝宝石正发出幽蓝的微光,唤醒了被尘封三十年的家族秘辛。
消防通道的金属台阶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高志豪拽着宋晓倩的手腕狂奔,两道疤痕相触的地方仍泛着幽蓝微光,像握着一小簇深海磷火。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脆响,追兵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宋晓倩忽然瞥见转角处的消防斧,反手抽出时斧刃在应急灯下划出冷光。
“左边有安全出口!”她突然拽住高志豪转向侧门,斧柄撞在门锁上的瞬间,他掌心的灼痛骤然加剧——这是危险预警的共鸣。高志豪猛地将她按在门后,自己迎向冲来的黑衣人影,手肘击中对方咽喉的同时,余光瞥见那人腰间的蛇形纹身。
“是吴德才的死士。”他低咒一声,拽着宋晓倩冲进地下停车场。引擎轰鸣中,他想起父亲文件里的记载:“蛇堂擅用迷药,遇之屏息。”果然身后飘来甜腻的香气,宋晓倩立刻拽下领带捂住他口鼻,自己却忍不住咳嗽起来,腕间疤痕红得像要渗血。
“别憋气。”高志豪将她塞进副驾,猛打方向盘撞开拦截的车辆,“他们要活的,迷药剂量不足以致命。”后视镜里,黑衣人的车像附骨之疽紧追不舍,他忽然打亮远光灯,在两车即将相撞时猛踩刹车——对方果然急打方向撞向立柱,安全气囊弹出的白雾里,他认出为首那人缺了半截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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