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可可脸上的血色地褪尽,精心修饰的完美面具应声开裂,露出底下惊慌失措的底色:高总......我......那可能是......
需要我提醒你吗?高志豪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市政厅的邵秘书今早来电,你的工作状态,顺便了他昨晚遗落在1808房的......一枚刻着S的袖扣。他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剖开章可可瞬间惨白如纸的伪装。
不......高总,您听我解释......章可可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是孙副市长......他非要听项目汇报......我没办法......
没办法?高志豪终于按捺不住,指着章可可的手因愤怒而青筋暴起,所以你就用身体去汇报?用裙带关系签合同?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铺晋升路?他一掌拍在文件柜上,沉闷的响声震得柜顶青瓷摆件轻晃,你把百金贵的脸都丢尽了!
我是为了公司......章可可泪水夺眶而出,妆容晕染出两道狼狈泪痕,为了智慧城市项目能快点批下来!我牺牲了很多......
牺牲?曲歌冷笑,鄙夷像冰碴子砸在地上,你牺牲的是公平!是原则!是韦芸和她孩子的机会!踩着别人的尊严往上爬,这叫无耻!站在门边的他终究没忍住插话,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露出锁骨下跳动的青筋。
曲歌你闭嘴!章可可尖声叫道,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弓起脊背。
该闭嘴的是你!高志豪厉声喝止,猛地转向穆慧英,穆慧英!把你收到的东西拿出来!
穆慧英深吸一口气,将紧攥的牛皮纸档案袋递上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高志豪扯开封口,里面的东西倒在红木桌面——孙副市长搭在章可可腰际的暧昧剪影、两人消失在酒店旋转门的交叠背影,最致命的是1808房门口,散落的高跟鞋旁,刻着S的袖扣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的特写!
铁证如山。
章可可发出绝望呜咽,双腿一软踉跄后退,眼泪汹涌而出,睫毛膏在眼下晕成黑圈。高总!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逼迫的......辩解在确凿证据前像被雨水泡烂的纸。
逼迫?高志豪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炸响,逼迫你收袖扣?进1808房?用身体换审批?你不过是把野心包装成无可奈何!他一掌拍在桌面,翡翠扳指与红木撞击的闷响震得青花瓷茶盏嗡嗡作响,茶水晃出细碎涟漪。
章可可吓得浑身一抖,瘫软在地。昂贵的真丝外套沾了地毯的微尘,发髻散乱遮着脸,白金项链在胸前晃动,折射的天光冰冷刺目,像滴凝固的血泪。
高志豪看着她,眼神里只剩深不见底的失望。他走向鎏金香炉,炉中沉香正无声燃烧,青烟袅袅如游丝。他打开炉盖,将章可可的任命书和那袋照片狠狠塞进炉膛!
火焰瞬间吞噬纸张,窜起的火舌映亮高志豪冷峻的侧脸。文件卷曲、焦黑、成灰,章可可三个字在火苗中蜷成灰烬,只留下纸张焦糊与沉香混合的窒息气味,在办公室弥漫成一片死寂。
章可可瘫在地上,喉咙里滚出梦想破灭的压抑呜咽。
窗外暴雨如注,疯狂冲刷落地窗,似要涤尽这世间所有污浊。雨幕模糊了城市轮廓,也模糊了这场无声的毁灭与审判。
高志豪静立炉前,看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余烟袅袅消散。他背对着众人,声音疲惫而冰冷:都出去。
曲歌紧抿着嘴,第一个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如松。毛和青深深看了眼地上的章可可,又看了眼高志豪的背影,终是什么也没说,脚步沉重地跟上。穆慧英退到走廊时,高跟鞋碾过梧桐叶的脆响在穿堂风里碎成齑粉,攥皱的考勤表被风掀起,韦芸的请假记录晃得刺眼——预产期红圈恰卡在项目验收栏,像枚锈迹斑斑的图钉,钉住了某个被遗忘的承诺。
电梯地吐出冷光,曲歌的身影在轿厢镜面绷成拉满的弦。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锁骨淡青血管随呼吸起伏,三天前在技术部喊程序不会说谎的棱角,此刻被雨气泡得发涨,像张浸了水的旧照片。
穆助理。他声音裹着雨珠,韦芸的岗位,高总会怎么安排?
穆慧英捏考勤表的指尖泛白,韦芸递交产检报告时泛红的眼眶突然撞来。那个总说项目上线前绝不休假的女人,或许正对着B超单发呆。电梯下降的失重感拽着胃沉下去,像三天前在白狼山大酒店车库闻到的劣质香水味——混着雨水黏在红色奥迪座椅上,像道洗不掉的疤。
门在十八楼敞开,戴盈盈抱文件垛立在光晕里。办公室主任的珍珠耳钉在应急灯下发冷光,扫过曲歌敞开的领口时,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高总让把紫檀屏风送法务部,核对去年的合作协议。
穆慧英喉间发紧。那套雕《韩熙载夜宴图》的紫檀屏风,向来只在签亿元合同时从恒温仓库取出。今早路过法务部的画面突然撞来:邵秘书的公文包敞着,会客沙发阴影里,半截烫金文件洇出字痕——《关于智慧城市项目第三方评估机构资质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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