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不愧有“笑面虎”的名号，裁人手段向来别出心裁，从不用蛮力，却总能精准戳中人心窝子。她一声令下，各部门先开始大规模调岗降薪——技术部的骨干被调到行政岗抄报表，市场部的精英被派去仓库点货，工资砍半，美其名曰“轮岗学习”。
这招一出，立刻逼走了不少人。年轻气盛的技术员受不了这种羞辱，摔了工牌就走；手里有资源的老员工冷笑两声，转头就被竞争对手挖走。剩下的要么是家里负担重、不敢轻易辞职的，要么就是没什么本事、只能忍气吞声的。
张强和岑儿这种刚入职不到一个月的新人，本就没什么劳动法保护，自然也在裁员名单上。人事部的通知来得突然，张强拿着解聘书，脸涨得通红，攥着拳头问：“为什么裁我？我工作没出过错！”
人事部的人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说：“公司业务调整，没办法。这是补偿金，多给了半个月工资，仁至义尽了。”
岑儿也收到了通知，眼眶红红的，去找陈飞求情：“表哥，怎么连我也裁了？你不是说会照顾我吗？”
陈飞心里冷笑，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岑儿啊，这是集团的决定，表哥也没办法。你看现在经济这么差，多少人没工作……”他嘴上安慰着，心里却乐开了花——第一步成了。
倒是陈飞自己，因为江辰看在李思丽的面子上，暂时没被开除，只是工资降了三成。拿着新的工资条，陈飞后背直冒冷汗，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警告，再不听话，下一个被踢走的就是他。
当天下午，陈飞就揣着一包好烟，在江辰办公室外等了两个多小时。看到江辰出来，他立刻像哈巴狗似的迎上去，点头哈腰：“江少，您忙完了？”
江辰瞥了他一眼：“有事？”
“是是是，有点小事想跟您汇报。”陈飞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听说公司最近生意不好做，降我工资没关系，我给您准备了份大礼。”他搓着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我表妹岑儿，您还没见过吧？那丫头长的，长腿细腰，尤其是那蜜桃臀，是个男人看了都挪不开眼。我正想办法说服她，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张强太碍事，我正琢磨着让他们分手呢……”
江辰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有这头脑。”
陈飞以为有戏，连忙道：“为江少分忧是应该的！”
“不过，”江辰话锋一转，“不用你费劲分手了。”他抬了抬下巴，“让人事部把张强开除，岑儿也一并裁了。你暂时别管他们，让他们先尝尝社会的毒打。”
陈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江少的意思是……”
“让他们知道没钱寸步难行。”江辰语气平淡，“到时候你再去‘开导’她，比现在说破嘴皮子有用。”他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最近公司事多，我没功夫管你这些破事。你和你老婆最好老实点，我大姐正在清蛀虫，你要是被她盯上，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我明白！”陈飞连忙点头哈腰，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江辰还惦记着岑儿，他就还有利用价值。
看着江辰离开的背影，陈飞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他都已经做了绿头龟，连老婆都能双手奉上，还有什么尊严放不下？为了钱，别说算计个表妹，就算是更龌龊的事，他也干得出来。
另一边，张强和岑儿拖着行李箱，站在人才市场门口，一脸茫然。被裁的第三天，他们手里的钱已经快花光了，租的房子月底到期，工作却连影子都没找到。
“都怪你那个表哥！”张强烦躁地踢着石头，“当初就不该来！”
岑儿也委屈：“我哪知道他是骗我们的……”她掏出手机，想给陈飞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早就被拉黑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两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餐馆招服务员，进去问了问，工资低得不够交房租；看到工地招小工，张强想去试试，岑儿却拉着他不让——她不想男朋友干那么累的活。
夜幕降临时，两人只能坐在公园长椅上啃面包，看着远处高楼的灯火，心里一片冰凉。岑儿裹紧了外套，第一次尝到了没钱的滋味，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天真了。
而陈飞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听着手下汇报张强和岑儿的窘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等这对小情侣走投无路时，他再带着“好工作”和“钱”出现，岑儿还能跑得了？
江辰的话他记在心里，最近确实老实了不少，每天准时上下班，对李思丽也多了几分“关心”——当然，是为了让她在江辰面前多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李思丽这段时间也收敛了许多，她隐约听说了公司裁员的事，生怕自己失宠，每天变着法子伺候江辰，不敢有丝毫怠慢。
江红的裁员风暴还在继续，集团上下人心惶惶，不少混日子的老油条被扫地出门，业务线也砍了好几条，虽然阵痛难免，但公司的效率确实高了不少。
这天晚上，江辰回到庄园，江红正在客厅算账，看到他进来，扬了扬手里的报表：“裁了三百多号人，省下来的工资够投两个新项目了。”
“做得好。”江辰坐下，端起茶杯，“陈飞那边没出什么乱子吧？”
“暂时没敢作妖。”江红笑了笑，“不过他那个表妹岑儿，我让人查了查，确实长得不错，难怪他那么上心。”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江辰没放在心上，“等忙完这阵再说。”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深邃。经济寒冬也好，人性丑陋也罢，对他来说，不过是筛选棋子的过程。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淘汰，就这么简单。
而公园长椅上，岑儿靠在张强怀里，小声啜泣着。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新棋子，正一步步走向早已布好的陷阱。这场由欲望和金钱主导的游戏，还在继续，且越来越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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