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还在簌簌往下掉,像是谁在头顶撒盐。冉光荣抹了把脸上的灰,喉咙里泛着铁锈味。他低头看手心,三枚乾隆通宝还在,只是其中一枚边沿有些发黑。
“走。”他说。
没人问往哪走。地宫崩塌时那星图残片还嵌在彭涵汐的公文包夹层里,幽蓝的光斑像萤火虫,在玻璃罩内缓缓游动。龚长兴拎起鼓槌,敲了两下,闷响在甬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再敲聋了我可不负责。”陈清雪叼着根没点的爆珠烟,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都清醒点。”
刘淑雅靠在墙边,嘴角有干涸的血迹,像画了个歪斜的红月亮。她舔了舔嘴唇,指尖轻轻摩挲着墙上某处凹陷。
“这墙……能吃。”她说。
“现在不是试验你技能的时候。”冉光荣皱眉。
“但它在说话。”刘淑雅声音轻得像风,“说……李参谋来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了脚步。
黎波的名字他们已经听得太多了。那个总爱转枪、每月十五去乱葬岗祭拜不存在人的中年男人,如今却成了他们必须面对的一块拼图。
甬道尽头,一堵墙横亘眼前。
不是普通的砖墙,也不是石墙,而是一整面刻满符咒的铜墙。
符文层层叠叠,像是有人把整部《天罡诀》写进了铜皮里,又用刀子一遍遍加深。墙面泛着暗红,仿佛刚被血洗过不久。
“这是……镇魂墙。”彭涵汐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颤,“民国时候,专门用来关押不愿投胎的厉鬼。”
“那我们现在是……”龚长兴咽了口唾沫。
“找鬼。”陈清雪吐出烟蒂,抬脚踹在墙中央。
咔——
一道裂痕从她的脚印蔓延开来,像蜘蛛网一样扩散到整个墙面。紧接着,墙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更深一层的符文。
“别硬来!”冉光荣一把拉住她,“这墙……会吃人。”
话音未落,刘淑雅已经咬上了一角剥落的墙皮。
“喂!你疯了?”陈清雪瞪眼。
刘淑雅没理她,咀嚼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品茶。几秒后,她忽然笑了,眼角的血纹顺着笑纹往上爬。
“他在里面。”她低声说,“黎波。”
画面在墙面上浮现出来。
一个男人被锁链钉在水牢之中,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镜头拉近,那人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人挖去了瞳孔。
“这不是黎波。”冉光荣眯眼,“至少……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画面中的男人突然抬头,冲着他们笑了笑。
那笑容和他们在警局档案室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我已经等了二十年。”
“你怎么进来的?”陈清雪问。
“我不知道。”男人摇头,“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乱葬岗……然后就……”
“然后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龚长兴盯着他身上的锁链,“这些链子……好像有点眼熟。”
彭涵汐蹲下身,仔细看了眼链条末端的铭文:“夜航船。”
众人脸色一变。
“你是容器。”冉光荣低声说,“他们把你炼成了活体封印。”
“我不记得。”男人喃喃,“但我每次醒来,都会多一块疤……或者少一段记忆。”
“他被重塑了。”彭涵汐推了推眼镜,“不止一次。”
“所以哪个才是真的?”陈清雪问。
没人回答。
墙上的画面开始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黎波的脸一会儿变成四十多岁刑警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年轻时的军装照,最后定格在一个陌生的脸庞上。
那是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五官精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他是谁?”刘淑雅问。
“李参谋。”彭涵汐低声道,“档案里只留下三个字母:L.C.Y。”
“原来是你。”冉光荣冷笑,“当年那个伪造命格的人。”
“我不是。”年轻人开口,“我只是……替他活着。”
画面戛然而止。
墙重新恢复原状,符文闪烁,像是警告。
“入口在哪?”陈清雪握紧开山刀。
“在这。”刘淑雅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墙灰,“要啃吗?”
“别。”冉光荣拦住她,“上次啃棺材差点把你魂都吸走。”
“这次不一样。”刘淑雅咧嘴一笑,“这次……我知道怎么开了。”
她伸手按在墙上,指尖渗出一丝黑血。血滴落在符文上,立刻被吸收进去。
轰隆一声,地面震动,一面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传来水滴的声音。
一滴,两滴,像是有人在哭。
“走。”冉光荣当先迈步。
陈清雪紧随其后,刀尖划过石壁,擦出几点火星。
最后一块乾隆通宝从冉光荣掌心滑落,滚入墙缝深处,消失不见。
水声越来越清晰。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双眼睛浮在水面之上,静静望着他们。
那双眼睛,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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