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是一间石室,四壁由青灰色花岗岩砌成,顶部垂挂着数根青铜链,链条末端系着一只铜鱼牌,牌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星宿图纹。
“这是……”陈清雪眯起眼,竖瞳映出那些星宿流动的轨迹。
“二十八宿。”彭涵汐摘下外层镜片,露出内里的平光镜,“而且是倒转的。”
“倒转?”冉光荣摸着耳后的疤痕,“就像……逆命。”
他取出三枚乾隆通宝,轻轻抛向空中,铜钱旋转着落下,恰好嵌入铜鱼牌下方三个凹槽。
“咔哒。”
机关启动,铜鱼牌开始缓缓转动,星宿图随之亮起,墙壁上浮现出一串坐标数字。
“这是……黎波常去的乱葬岗。”刘淑雅低声说,“每月十五,他都会去那儿祭拜‘李参谋’。”
“不对。”彭涵汐摇头,“这不是坐标,是时间。”
“时间?”陈清雪皱眉。
“确切地说,是星宿阵的时间节点。”彭涵汐指着铜鱼牌背面的乌鸦图案,“这个标记……我在雷峰塔地宫见过。”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铜鱼牌周围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青铜线,如同蛛网般缠绕而下,其中一根悄然缠上了刘淑雅的手腕。
她低头看着那根线,嘴角酒窝微微颤动。
“你们……听见了吗?”她问。
“听见什么?”冉光荣一边观察铜鱼牌的运转,一边警惕地环视四周。
“心跳。”刘淑雅的声音轻得像梦呓,“和我一样的心跳。”
铜鱼牌猛然一震,星宿图骤然加速旋转,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糟了!”冉光荣一把抓住刘淑雅的手臂,“你是不是又啃了什么东西?”
“我只是……闻到了一点味道。”刘淑雅眼神迷离,“很香,像……纸钱烧尽后的灰。”
“那是镇魂香。”彭涵汐立刻反应过来,“夜航船惯用的诱饵。”
话音未落,铜鱼牌中心忽然弹出一枚铜钉,钉头刻着一行小字:“以魂为钥,以血为引。”
“这就是钥匙?”陈清雪冷笑,“我看更像是封印。”
“没错。”彭涵汐点头,“这不是钥匙,是锁。”
铜鱼牌背面的乌鸦图案开始渗出墨色液体,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凹痕。
“我们得把它带走。”冉光荣说,“这里撑不了多久。”
“可它是活的。”刘淑雅忽然开口,“它……在呼吸。”
果然,铜鱼牌随着星宿图的旋转,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吸气,每一次停顿都像是呼气。
“那就让它闭气。”陈清雪抬手一刀斩下,砍断了缠绕铜鱼牌的青铜链。
“轰!”
整间石室猛地一震,铜鱼牌脱落后重重摔在地上,星宿图停止转动,但那些青铜线依旧在空中游走,像是寻找新的宿主。
刘淑雅的手腕被线缠得更紧,她低头看着那根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放开我。”她轻声说。
线不动。
“我说……放开我!”她猛地一扯,线断裂,却在下一秒重新生长出来,这次缠住了她的脖子。
“动手!”冉光荣大喝。
陈清雪挥刀劈线,彭涵汐则迅速用河图洛书画出镇魂符贴在铜鱼牌上。
线终于松开,刘淑雅瘫坐在地,喘着粗气,眼角的血纹更加明显。
“我不是她……”她喃喃,“我不是那个容器。”
铜鱼牌安静下来,星宿图熄灭,只留下那一串坐标数字,在墙上幽幽闪动。
“接下来呢?”陈清雪看向冉光荣。
“接下来?”他捡起铜鱼牌,感受到掌心传来一阵灼热,“接下来,我们去找真正的钥匙。”
铜鱼牌背面的乌鸦图案,悄然化作一道暗影,消失在石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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