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还在微微震颤,像刚被雷劈过的田埂,表面干了,底下却藏着滚烫的余温。那颗浮在海面的微型通宝残片沉了,冉光荣的血没沉——它落在沙上,居然长出半寸高的青铜芽苗,细得像针,绿得发黑,轻轻晃动时竟没影子。
陈清雪的竖瞳盯着那苗,没说话。她肩胛骨上的伤口结痂了,但左臂从指尖到锁骨全泛着青紫色,像有人用毛笔蘸了墨,在她皮肤下画了条活蛇。
“你别动。”刘淑雅突然开口,嗓音嘶哑,“你一动,它就咬你心口。”
她自己也不太稳,左脸酒窝没了,嘴角血纹却凝成了硬壳,像蜘蛛结网后干透的丝线。她舔了舔嘴唇,不是渴,是习惯——啃纸钱时养成的,现在连空气都尝得出魂味。
彭涵汐坐在原地没动,罗盘焦了一角,像烧糊的饼干。她手指搭在心口,不是疼,是闷。刚才那一瞬,罗盘飞起来指着她胸口,不是故障,是熟人见面那种熟稔劲儿,仿佛早该这样。
“我答应过的事,它记得。”她说完,笑了下,没哭。
没人接话。海风突然停了,连浪声都哑了。远处南极冰川传来一声闷响,不是崩塌,是某种东西从地底翻身的声音。
冉光荣低头看自己膻中穴——那里有个小孔,通宝残片扎进去又拔出来的地方,正往外渗金血。他没擦,反而用三根手指抹开,涂在耳后星斗图上。图亮了,不是发光,是吸光,把周围五米内的影子全吞了。
“我这半辈子,就图个能自己选怎么死。”他说完,跳进了沙滩中央那个还没散的虚空漩涡。
不是扑通一声,是“滋”的一声,像烧红的火钳插进猪油里。
漩涡闭合前,一滴血溅到陈清雪脚边,和之前那滴汇在一起,青铜芽苗疯长两寸,根须扎进沙里,发出类似婴儿磨牙的轻响。
克隆体不知何时又回来了,站在浅水里,手腕完好,毒刺也不见了。她歪头看陈清雪,“姐姐,你疼吗?”
陈清雪没答,反而用开山刀背猛磕自己左肩胛。咔一声脆响,不是骨头裂,是经脉被强行震断一截。血珠飞出,落地即燃,不是红焰,是血色火焰,映出一座山影——昆仑虚,不是地理名词,是灵枢坐标的显化。
克隆体愣住,手腕无端开始流血。
陈清雪挥刀。不是砍,是撕。刀锋过处,空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蠕动的龙纹虚影,像血管,像地脉,像某种活物的神经网络。
“癸亥。”她低声念出虚影中的字,和量子长城裂缝编号一致。
克隆体尖叫,不是痛,是恐惧。她的手腕不是断了,是被龙脉反噬,血流不止却无伤口,皮肤下浮现出和陈清雪一模一样的青紫蛇纹。
刘淑雅这时动了。她跪在地上,咳出一口冰晶,落地瞬间化作火焰,舔着沙子往前爬。海底祭坛方向升起一座虚影丹炉,青铜色,却散发着极寒气息——祝融真火?不,是焚心之火。
炉影直扑她面门,她张嘴就吞了。
没烧,先冻。她整个人僵住,膝盖陷进沙里三寸,睫毛挂霜,嘴唇发紫,连眼角血纹都被冰封。
彭涵汐猛地抬头,罗盘再次脱手,这次不是飞向虚空,而是悬停在她胸口正前方,尖端稳稳指向心脏位置。
她没慌,反而笑了,“原来不是坏了……是我当年答应替他守的那个誓,它替我记着呢。”
话音未落,旗袍心口处浮现金色篆文:“血契”。
两个字,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刘淑雅忽然抬头,嘴里含着一团幽蓝火焰,不是吐出来,是咽下去。她的左脸开始发烫,皮肤鼓起一个小包,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出来。
“我看见了……”她声音变了,不再是少女,带点沙哑的老妇腔调,“庹亿帆他妈不是侍女,她是祭品。昆仑虚底下压的根本不是龙脉,是她的魂。”
陈清雪一刀斩下克隆体整条左臂,动作干净利落,血喷出来却没落地,全被血色山影吸走。断腕处没有骨头,只有扭曲的符文,像是用汉字拼出来的咒语。
“阴债阳偿?”她冷笑,把开山刀横在胸前,“那我阳债阴偿试试。”
她一脚踩进血影,整个人陷进去半截,再拔出来时,鞋底粘着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癸亥”二字,边缘锋利如刃。
彭涵汐忽然剧烈咳嗽,捂住胸口的手全是血。不是咳出来的,是从衣服里渗的。血契二字开始发光,像是回应什么。
刘淑雅眼白全变红了,左脸鼓包破开,掉出一枚指甲盖大的青铜丹丸,滚到陈清雪脚边。
“吞了它。”刘淑雅喘着气,“能镇住你胳膊里的蛇。”
陈清雪没动。
她只是低头看着那颗丹丸,又抬头看向南极方向。冰川裂开了,一道巨大缝隙贯穿天地,里面不是黑暗,是流动的金色光带,像血管,像龙脉,像某种沉睡万亿年的活物睁开了眼。
冉光荣的声音从虚空里传来,不是喊,是笑:
“喂,你们谁带了花生米?老子现在饿得能啃自己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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