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悬在三人面前,指针仍指向“玉皇顶”方向,可那滴从“玉皇顶”三字裂痕中渗出的血,正沿着青砖缓缓爬行,像一条活过来的红线虫。冉光荣蹲下身,指尖悬在血线三寸之上,没碰,只是盯着它蜿蜒的轨迹——它不流向阶梯尽头,反而折向左侧那道新裂开的缝隙。
那缝隙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入,边缘参差如兽齿,内里漆黑,却隐隐透出青铜冷光。
“不是通天路。”他低声道,左手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翻了个面,铜绿斑驳,裂痕如蛛网,“是龙门劫。”
陈清雪没说话,只是将断刀从罗盘中心拔出,刀锋一转,插进自己左肩旧伤处。血涌而出,顺着刀身流下,滴在罗盘表面。血珠滚过“癸亥”二字时,罗盘嗡鸣加剧,指针猛地一颤,竟开始逆时针旋转。
“它在预警。”她咬牙,声音冷得像冰,“癸亥,大劫之年,天门未开,先现血门。”
刘淑雅站在裂隙前,左脸酒窝渗出一丝金血。她从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布满裂纹,边缘刻着半圈模糊图腾。她没看镜中倒影,而是将舌尖咬破,血滴落在镜心。
“啪!”
镜面炸裂,碎片飞溅,却未落地,反而悬浮半空,拼成一幅残缺图腾:一人持斧劈天,脚下山河崩裂,头顶星斗倒悬。
“盘古斧。”冉光荣瞳孔一缩,“碎片就在里面。”
血煞之气从裂隙中涌出,带着腐铁与胎血的腥味。刘淑雅踉跄一步,左脸血纹暴涨,如蛛网爬满半边脸颊。她抬手按住心口,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尸毒在反噬,血脉在沸腾。
陈清雪肩胛旧伤裂开,黑血顺着脊背流下,浸透警服。她没去擦,反而将断刀横在胸前,刀锋抵住咽喉,低语:“再痛,也得进。”
冉光荣将三枚通宝嵌入罗盘裂缝,铜币与雷击纹咬合,发出“咔、咔、咔”三声闷响。罗盘骤亮,星纹逆流,血煞气流被逼退三尺。
“走!”他低喝,率先侧身挤入裂隙。
里面是倾斜向下的青铜甬道,四壁刻满古老符文,每一步踏下,脚底都传来轻微震颤,仿佛整条通道是某种巨兽的肋骨。甬道尽头,一道椭圆光门悬浮半空,门心悬浮着一块三角形青铜残片——斧刃一角,刃口参差,却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就是盘古斧碎片。”刘淑雅喘息着,指尖颤抖,“它……在呼唤我。”
“别碰!”陈清雪一把拽住她手腕,“你现在的状态,碰了就是祭品。”
刘淑雅苦笑:“可我体内封印的,本就是轩辕血脉。祖父临终前说过,青丘狐族不是妖,是上古巫族遗脉,守的是‘开天’之契。”
她猛地将青铜镜碎片塞进嘴里,咬碎吞下。
“你疯了!”冉光荣怒吼。
可已经晚了。
她双膝跪地,七窍渗血,血中浮现金色纹路,如藤蔓缠绕四肢。她仰头,喉间发出非人低吟,像是远古祭司的祷词。刹那间,甬道四壁符文齐亮,光门震颤,盘古斧碎片缓缓旋转,刃口对准了她。
“不是它在呼唤我。”她睁开眼,瞳孔已成金红,“是我血脉在回应它。”
血线从她七窍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缠向斧刃。斧片震颤,竟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她在献祭!”陈清雪拔刀,想冲上前,却被冉光荣一把拦住。
“拦不住。”他盯着刘淑雅身后浮现的虚影——那是一尊披甲执斧的巨人,双目如日月,正是刑天!“她用轩辕血引动盘古斧,是想强行激活血脉契约,换取短暂神力。”
“代价呢?”
“魂飞魄散。”
话音未落,光门轰然炸开!
盘古斧碎片脱门而出,直冲陈清雪眉心!
她本能举刀格挡,可断刀刚触斧片,竟自行熔断,残锋化作流火,缠绕刀柄,瞬间重塑为一柄青铜长斧虚影——刑天斧!
“融合了?”冉光荣瞳孔一缩。
可下一瞬,陈清雪双目暴睁,瞳孔竖裂如蛇,浑身肌肉绷紧,骨骼发出“噼啪”爆响。她举起斧,却不是劈向敌人,而是斧刃倒转,直指自己咽喉!
“不对!”冉光荣冲上前,哭丧棒点地,左手三枚通宝齐震,以《奇门遁甲》逆推三步,棒尖虚点她心口七寸,“心脉乱了!战魂在夺舍!”
陈清雪喉咙里滚出低吼,像是两个人在争夺发声权。她右手死死握斧,左手却在颤抖地画符——血符,画在自己额心。
刘淑雅挣扎起身,抹去嘴角血迹,将指尖血涂在陈清雪眉心。
“以轩辕血,引真我。”她声音微弱,“别让它吞了你。”
陈清雪猛然抬头,斧影停滞。
她盯着自己手中的刑天斧,忽然咧嘴一笑,笑得凄厉。
“我不是来杀人的。”她低语,反手割腕,血顺斧刃流下,在刀身凝成一个字——“赦”。
血字燃起,刑天虚影发出一声不甘怒吼,随即溃散。
刹那间,金光自她体内炸开,一具战甲凭空凝现——龙头肩甲,蛇鳞护胸,鹰翼覆背,甲面浮现金色符文,正是应龙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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