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穹顶的星轨仍在逆向游走,那具悬浮于棺椁轮廓中的西装人脸,嘴角的弧度仿佛凝固在某种非人的愉悦里。他吹出的那口气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凝成一缕猩红雾丝,如活物般贴着地面蜿蜒,直扑向陈清雪脚边尚在闪烁的国际刑警备案投影。
冉光荣反应极快,哭丧棒横扫而出,棒首未至,一股阴风已将那红雾逼退三尺。红雾受阻,竟在半空扭结成一个扭曲的“卍”字符,随即溃散,化作细沙簌簌落下。
投影还在。
蓝光微颤,IC-2035-YH-77 的编号如心跳般明灭。陈清雪蹲下身,指尖悬在数据流上方,没有再贸然触碰。她从战术腰带抽出一支信号笔,笔尖轻点投影边缘,试图导出副本。笔尖刚接触光幕,整片蓝光骤然收缩,像被无形之手攥紧,紧接着,一段加密影像自动播放。
画面清晰得近乎残酷。
一间无窗的地下实验室,四壁布满铜管与星象刻度。中央手术台上躺着一具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的女性躯体,胸腹皮肤上纹着完整的河图洛书图腾,线条泛着金属光泽。镜头拉近,那纹路竟在缓慢蠕动,如同活体电路。
一名身穿纳粹军医白袍的男人背对镜头,手持骨锯,正缓缓切入那具躯体的脊椎。他动作精准,毫无迟疑,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仪式。当他转身取器械时,侧脸轮廓清晰浮现——西装笔挺,袖扣是两枚龙洋银币,右耳后一道旧疤,形如蛇吻。
“庹亿帆。”陈清雪咬牙。
彭涵汐已取出河图残卷铺于地面,指尖微颤。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乾隆通宝,按在残卷的天冲位,又咬破舌尖,将一滴血滴入卷轴中央。血珠未散,反被卷面吸噬,残卷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符文,如星轨初启。
“这不是录像。”彭涵汐声音发紧,“是量子回溯——用活人记忆为介质,重构过去。”
话音未落,画面突然扭曲。纳粹实验室的场景被一层叠影覆盖——断壁残垣,焦黑钢梁,远处是天津港爆炸后标志性的扭曲塔吊。两重时空交错,竟在手术台上方形成一个微型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行德文:
Zugang verboten – nur für die Schlange.
(禁入——仅限蛇印持有者)
陈清雪冷笑一声,从警服内袋抽出一枚爆珠香烟,咬破烟头,点燃。烟雾升腾,她将烟雾吹向投影,烟丝竟在空中凝成一道细线,直刺德文字母“S”。字母“S”猛地一颤,像被灼烧般扭曲,随即整个画面崩解,露出底层数据层。
冉光荣立刻将哭丧棒轻点投影表面。棒身微震,那幅《推背图》第三十九象的残影再度浮现,与IC编号共振,蓝光骤然扩散,显出一幅人体骨骼X光图。
二十八处关节泛着幽蓝冷光,位置与二十八宿完全重合。肩井为“角宿”,命门为“心宿”,双膝为“斗宿”与“牛宿”,连脚踝的“井宿”都精准对应。更诡异的是,每处光点都在缓慢旋转,如同微型星体。
“以骨为星……”冉光荣低语,左手三枚乾隆通宝在指间翻转,“他在把自己炼成一座人形星图。”
彭涵汐将河图残卷完全展开,残卷吸血后开始自行发光,星轨图与骨骼光点同步旋转。她闭目凝神,指尖在卷面上疾速划动,口中念出一段古老咒语。残卷中央浮现出一行小字:
“量子风水·人体星图”
核心算法:以骨为星,以血为河,以魂为引,重构龙脉
“他不是在复仇。”彭涵汐睁开眼,瞳孔微缩,“他是在重写风水——用活人当星宿,用尸体当河脉,把整个华夏地气,炼成他的私有星图。”
话音刚落,刘淑雅突然踉跄一步,左脸酒窝处的血纹剧烈抽搐,金色蛛网状纹路迅速蔓延至耳后,竟在皮肤上形成一组几何编码,酷似河图中的“洛书九宫”。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却吐出一串标准的1943年高地德语:
“Die Uhr tickt unter dem Drachen.”
(钟表在龙腹下滴答)
语毕,她自己一愣,仿佛刚从梦中惊醒。
“我说了什么?”她喃喃。
没人回答。
冉光荣盯着她,哭丧棒缓缓抬起,棒首轻点她酒窝封印穴。噬魂纹微动,竟从她皮肤中抽出一缕金丝般的能量,缠绕于棒身。金丝消散前,棒面浮现一行小字:
“龙魂非魂,乃星图残码。”
“你吞的不是龙魂。”冉光荣沉声道,“是星图碎片——有人把风水算法,封进了龙骨怨念里。”
陈清雪眯起眼,竖瞳微闪。她将爆珠香烟的烟雾再次吹向空中,烟雾凝而不散,竟在刘淑雅头顶拼出一个德文字形:
“Schlü”
——“Schlüssel”(钥匙)的前半。
“她在接收信号。”陈清雪低声,“不是语言,是预载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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