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把碎石缝里的雾吹得像一锅煮糊的粥,岩凹深处,南宫笑天正用一块破布拼命擦拭飞梭投影仪的镜头,嘴里念念有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这次不放《修仙Disco》当背景音乐。”
苍幺妹一脚踹在他脚后跟上:“你再整这些没用的,我就把你塞进毒雾渊里当净化器。”
“哎哟喂!四川妹儿下手不留情哦!”南宫笑天一个趔趄,差点扑在仪器上,“我这可是残血设备,经不起你这种暴力输出型选手折腾。”
北冥盘膝而坐,剑横膝前,银色的血沿着剑脊缓缓滑落,在岩石上蚀出几个小孔,像被时间咬了一口。他闭着眼,眉头微蹙,仿佛正和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谈判。
冉诗语站在最边缘,背对着深渊。她将那张染血的残页轻轻贴回《幻灵仙典》封底,书页微微震颤,裂纹在接触到她指尖的瞬间停止了蔓延——像是被一句“暂停”命令定格的录像带。
“它怕我。”她忽然说。
“谁?”苍幺妹扭头。
“这本书。”冉诗语低头看着封面,“它想失控,但它知道,一旦彻底崩解,我就不再是‘钥匙’,而是直接把它砸成纸浆。”
南宫笑天摘下眼镜,往袖口一抹,再戴上时,眼神亮得吓人:“所以你现在是它的房东?催它交租的那种?”
“差不多。”她嘴角一扬,“租金是——听我的。”
她转身走向众人,秘籍抱在胸前,像抱着一块战术板。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一枚小小的符箓,那是昨夜她用胎记血自行绘制的反追踪阵,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青光。
“我们不能等他们把仪式走完。”她说,“也不能硬闯。正面是活体符阵,背面是毒雾渊,中间还有提线木偶巡逻队。但我们可以——拆流程。”
“啥意思?”苍幺妹皱眉。
“他们搞的是个程序。”南宫笑天突然接话,手指在空中比划,“先唤醒心核,再激活九重台,最后血祭归魂。三步走,缺一不可。”
“对。”冉诗语点头,“所以我们分三步打断它——我主攻核心装置,负责‘破核’;北冥师兄正面牵制守卫,制造混乱,叫‘牵制’;南宫潜入地脉,切断能量源,叫‘断援’;苍幺妹自由位,哪里崩就补哪里。”
“哈?”苍幺妹瞪眼,“我成救火队员了?”
“你是MVP。”南宫笑天竖起大拇指,“全场唯一能打能奶还能闪现的。”
北冥缓缓睁眼,银血已凝成细丝,缠绕在剑柄上,像某种诡异的装饰品。“你的计划,”他声音低沉,“前提是他们按既定流程走。”
“他们一定会。”冉诗语翻开秘籍,一页泛黄的图谱浮现——九层高台,每层刻着一道符文锁链,“因为他们不是创造者,是复刻者。他们在模仿一个早已失败的仪式,连节奏都不敢改。”
“那万一……”苍幺妹犹豫了一下,“万一你进去才发现,自己真是祭品呢?”
空气一静。
冉诗语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强笑,而是那种“你问了个蠢问题但我还是认真答”的笑。
“如果我是祭品,”她说,“那我也得是那种——烧了香炉还顺走三根香的祭品。”
南宫笑天拍腿大笑:“这句我记下了,以后写进我的墓志铭:‘此人一生不白给’。”
北冥终于站起身,剑尖轻点地面,银血渗入岩缝,刹那间,半寸晶白菌丝从裂缝中钻出,又迅速枯萎,化作灰烬。
“地脉已被污染。”他低声说,“能量流向异常,像是被人强行改道。”
“那就让它断流。”冉诗语走到他身边,“你用剑感应能量脉络,我用秘籍辅助推演,画出真实结构图。别信肉眼看到的,只信数据。”
北冥点头,割开手掌,鲜血混着银液滴在剑锋上。剑身嗡鸣,像是饿极的野兽终于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他将剑尖触地,灵力如针,一寸寸刺入大地。
地面开始浮现微弱的光纹,如同血管般蔓延。南宫笑天立刻启动投影仪,将画面投在岩壁上——一幅扭曲的能量网络逐渐成形,节点闪烁,脉络交错。
“第三层中断了。”南宫笑天皱眉,“断得干干净净,像是被剪刀咔嚓一刀。”
“青铜铃的记忆到此为止。”北冥闭目,“它只记得前半段。”
“那咱们帮它回忆。”冉诗语将手覆上北冥手腕,灵力涌入,秘籍自动开启“修炼加速”模式,北冥的灵力输出瞬间稳定。
南宫笑天猛地一拍大腿:“等等!我把《守山谣》倒放频率叠加进去试试!”
他调出声波仪,将那段诡异的童声倒唱输入系统,再同步接入剑纹轨迹。
刹那间,断裂的线路如藤蔓般自行生长,补全了缺失的部分——第三层之后,能量流向陡然下沉,直通地底深处。
“果然!”南宫笑天激动得跳起来,“他们在用凌云阁的古律做掩护!这套节奏,根本就是咱们宗门‘镇心诀’的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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