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建筑公司的办公室终于重新亮起了灯。
看着工人重新进场,听着熟悉的机器轰鸣声,张成站在工地入口,眼眶有些发酸。这几个月,他被那场“围标串标”的官司拖得筋疲力尽,公司账户被冻结,业务停摆,信誉扫地,几乎走到了破产边缘。
转机来自一份关键证据。许半夏通过反复梳理案件卷宗和多方走访,终于找到了当时那个所谓“串标组织者”手下的一名会计。在许半夏出示了完整的资金流向记录和法律威慑下,那名会计承认,是受人指使做了伪证,故意将张成公司的信息混入所谓的“串标名单”,真正的围标操作与张成毫无关系。
证据提交法院后,针对张成的调查被迅速撤销,账户解冻。虽然“限制经营”的处罚因程序原因还需几天才能正式解除,但业务的齿轮已经可以重新缓慢转动。
“沈墨,这次……多亏了你和许律师。”张成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哽咽,这个憨厚的汉子不擅长说漂亮话。
“姐夫,是你自己行得正,才能经得起查。”沈墨在办公室,语气平静,“以后接项目,更要擦亮眼睛,合规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没有过多提及自己在这其中承受的压力,也没有点破幕后黑手可能与姜云帆有关。有些事,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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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成公司的“解冻”并非一帆风顺。就在他准备重新投标一个政府小型绿化工程时,负责招标的科室负责人语气为难地告诉他:“张总,不是我们不给你过。只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说你们公司刚经历过调查,虽然结论是无辜的,但‘风险评估’还需要时间,建议我们‘审慎考虑’。”
张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明白,这是姜云帆阵营的后续手段——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用无形的“软钉子”继续封堵他的生路。他感到一阵无力,个人的力量在庞大的权力网络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他没有立刻告诉沈墨,不想再给内弟添麻烦。但他不知道的是,沈墨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在张成公司解冻的同时,沈墨就通过非正式渠道,向周明远书记汇报了有人可能继续利用行政手段对合法企业进行“隐性制裁”的情况。
周明远在一次市委常委会上,不点名地强调了这个问题:“……要依法保护市场主体的合法权益,尤其是对经过调查证实清白的民营企业,绝不能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不允许任何人滥用职权,设置隐性门槛!营商环境的核心是公平、法治!”
市委书记的定调,像一把尚方宝剑,虽然无法根除所有潜规则,但足以震慑大部分宵小。那个绿化工程的招标负责人很快调整了态度,张成公司的投标得以顺利进入评审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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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墨推动的“中小企业应急过桥贷款”机制开始发挥作用。由市工商联牵头,几家本地商业银行参与,专门为像张成这样暂时遇到困难但有市场、有信誉的企业提供短期资金支持。张成成功申请到了一笔贷款,解决了项目重启的燃眉之急。
工地上的灯火,不仅照亮了建筑材料,也驱散了张成心中积郁已久的阴霾。他召集回来的老工人们,干劲十足。他们知道,这个老板讲信用,不亏待人。
“姐夫,看到了吧?”沈墨在一个周末,抽空来到张成的工地,看着忙碌的景象,轻声说,“只要我们自己立得正,做事守规矩,就不是谁都能随便捏的软柿子。党的政策、国家的法律,是站在公道这一边的。”
张成重重地点头,看着沈墨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他知道,沈墨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但他这个内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为更多人撑起一片公平的天空。
张成公司的恢复正常经营,像一块试金石,检验了清河市营商环境改善的成色,也证明了在更高层面的关注和规则的力量下,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并非无法破除。这给沈墨带来了更多的信心,也让他更加坚定——改革,就是要打破这些无形的墙,让阳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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