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青浦市十一月底的午后阳光懒懒地洒落,透过叶晓月房间的薄纱窗幔,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空气里残留着些许暖意,风拂过,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漉漉的凉软,并无北方那种割人的凛冽。江晓璇斜倚在房间一角的藤编躺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垂下的纱帘,目光却黏在忙碌的身影上。
叶晓月拉开那扇嵌着宽大穿衣镜的樱桃木衣柜门,指尖掠过一排挂得齐整有序的衣物——大多是柔和的色调和含蓄的剪裁。
最终,她停在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收腰针织衫上。细腻的羊毛混纺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处三颗小小的哑光珍珠纽扣更添几分雅致。她轻轻抖开衣衫穿上,衣料便顺从地贴合肩颈线条滑落。她的手指探到侧面,熟练地捻起那根隐藏的抽绳,微微一收,腰线立刻被勾勒出来——不是刻意勒束的骨感,而是一种流畅自然的纤细,恰到好处地衬出少女亭亭的身姿。接着,她取出一条浅驼色格纹的A字半裙换上,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膝盖下方一点,走动间垂顺的裙褶轻轻摇曳,巧妙地遮掩了腿型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顾虑,又恰好露出纤细圆润的脚踝。
最后,她套上一件短款的浅灰色粗花呢外套。版型挺括利落但没有丝毫笨重感,衣摆正好落在腰线下方一寸,既护住了腰腹免受凉风侵扰,又未遮掩针织衫精心设计的收腰效果。她转向镜子,指尖细致地抚平外套的衣领,又从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拈出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夹戴上——款式极其简约,只是两颗温润的小珍珠,在她耳垂上安静地散发着柔光,更显得耳廓莹白。
“好了没啊?”江晓璇忍不住出声催促,话音未落,抬眼间却微微怔住了——叶晓月恰好侧过脸整理耳后的碎发,午后的光线穿过纱帘,温柔地落进她清澈的眼眸里。那双平日里就灿若星辰的眼睛,此刻如同盛满了揉碎的金砂,亮得惊人,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叶晓月对着镜子又顺了顺鬓角碎发,声音依旧是她特有的温软:“嗯,这就好了。我梳下头发,我们下楼穿鞋就走。你可以先叫车。”说着,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外套口袋确认物品,抬起的手腕带落针织衫袖口一小截,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手腕,那份干净妥帖的气质,宛如画卷中走出的大家闺秀。
江晓璇的目光在叶晓月身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比起学院里那个总是低调穿着校服身影,眼前精心打扮过的好友,那份浑然天成的温婉与贵气更加凸显。“美女,你谁啊?”她忍不住出声调侃,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叹。
“少来,”叶晓月轻嗔,将头发拢好,顺手拿起润唇膏在略显干燥的唇瓣上薄薄涂了一层保湿,“这就是我平常的衣服啊,跟平时出门有什么区别?”她拿起一个同色系的菱格纹小挎包背上。
“怎么没区别?平时学院里可看不到你这样!校服都把你封印了。”江晓璇眨眨眼,语气带着真挚的欣赏,“你好歹是叶家的二小姐嘛,就该这样!你看看你姐姐,每次亮相都跟时尚画报似的,富家千金范儿十足,你也得支棱起来呀。”这话带着点维护好友的意味,也暗含对叶晓月平时过于低调的“不满”。
叶晓月闻言只是微微抿唇,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点习以为常的笑:“我平常又不怎么出门。这些衣服大部分是我妈准备的,姑姑偶尔也会送几件,有些连标签都还没拆呢。我自己看着哪件顺眼就穿哪件了,舒服就好。”她的语气平和,显然对“叶家二小姐”的身份标签和随之而来的外表要求并无太多自觉的压力,更在意的是自在和舒适。
“嗯,好了,车叫到了,我们走吧。”江晓璇见好就收,不再逗她,起身亲昵地挽住叶晓月的胳膊就往外走。叶晓月顺从地跟着,在玄关处换上舒适的软底短靴,两人一起走出家门,坐上了等候的网约车。
车子启动,汇入午后略显慵懒的车流中。叶晓月靠着车窗,看着熟悉的街景掠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江晓璇,眼神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对了,听说夏晓琳和赵雨萱今天都去苏诺想那儿了?你怎么没去,反而来找我逛街呢?”她明知故问,带着一点点促狭。她心思通透,早已察觉江晓璇对苏诺想那份不同寻常的关注。
“我……”江晓璇被问得一噎,眼神下意识地飘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行道树,声音低了几分,“不是很想去……他,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去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语间泄露出她隐藏在心底的失落与那份患得患失的小心思。
“这话怎么说?”叶晓月佯装不解,声音轻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体委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呀,大大咧咧,阳光开朗,对谁都热心肠,这不挺好吗?”她故意把话题引向普遍性,想看看江晓璇如何自圆其说。
“这……这不一样……”江晓璇的脸颊悄悄爬上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感觉脸蛋微微发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有些语塞,那个“你”字后面的心思呼之欲出,却又羞涩地卡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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