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的正厅内,朱漆梁柱巍峨耸立,雕花斗拱间悬着鎏金宫灯,匾额上“忠勇传家”四个大字由前朝御笔亲题,历经百年依旧熠熠生辉,墨色苍劲中透着百年勋贵的赫赫威仪。顾晏之身着玄色暗纹锦袍,腰束玉带,玉带扣上镶嵌的翡翠温润莹泽,衬得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沉稳庄重,周身自带世家子弟的端方气场。他正随父亲魏国公俯身查看府中田庄赋税账本,指尖划过泛黄纸页,细细核对数额,忽闻管家高声禀报,声音穿透厅堂:“圣旨到——”
父子二人即刻整肃衣冠,魏国公理了理朝服衣襟,顾晏之抚平锦袍褶皱,二人步伐沉稳,率全府上下仆从、姬妾躬身迎至府门。传旨太监手持明黄圣旨,圣旨边缘绣着金线蟠龙,在日光下流转着威严光泽,在一众宫廷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而入,声如洪钟,带着皇家不可违抗的威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府嫡子顾晏之,端方持重,勋贵表率,深谙世家脉络,特赐婚皇太女苏菲菲,为东宫侧夫,主理协调勋贵关系之事。择良辰吉日,举行大婚盛典,昭告天下,钦此!”
顾晏之神色未变,依旧保持着世家子弟的从容得体,双膝缓缓跪地,额头轻触金砖,叩首动作标准庄重,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臣顾晏之,领旨谢恩!臣必恪尽职守,以公心调和勋贵纷争,以诚意凝聚朝堂中坚力量,辅佐皇太女稳固储位,不负陛下隆恩,不负勋贵圈层厚望!”
传旨太监颔首赞许,目光落在顾晏之身上,满是认可,宣旨完毕后,又温言安抚几句,盛赞陛下对顾晏之的器重,称其为“勋贵之中难得的栋梁之才”,随后便带着随从启程回宫。
送走传旨队伍,魏国公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力道沉稳,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晏之,你做得好!陛下将协调勋贵关系的重任托付于你,既是对我们魏国公府百年忠君的信任,也是对你能力的认可。咱们顾家世代为勋贵表率,当为社稷分忧,为皇室稳固根基,你切记,不可辜负这份重托,不可丢了顾家的风骨。”
顾晏之起身,抬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锦袍领口,语气沉稳,字字清晰:“父亲放心,儿子明白。勋贵集团盘根错节,世代联姻,利益交织,其间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朝堂动荡,甚至动摇江山根基。但儿子定当以大局为重,秉持公心,不偏不倚协调各方利益,化解世家矛盾,让勋贵成为皇太女最坚实的朝堂后盾,护佑朝局安稳。”
“好!有你这番话,为父便安心了。”魏国公点点头,眼中满是认可,又细细叮嘱道:“你性子端方,处事严谨,这是你的优势,能让勋贵信服你的公正。但也需注意方式方法,不可过于刻板。勋贵之中,不乏自持先祖功高、桀骜不驯之辈,不可一味强硬施压,需刚柔并济,既要守住原则底线,维护皇室与东宫利益,也要顾及各方颜面,留有余地,方能真正服众,凝聚人心。”
顾晏之躬身应道:“父亲教诲,儿子谨记在心,定会灵活处事,兼顾原则与情理。”
回到自己的“静思院”,顾晏之独坐于书案前,书案上摆放着一方端砚,砚台边缘刻着细密云纹,是他常用之物。他指尖摩挲着一枚玄色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遒劲的“忠”字,边缘因常年佩戴已变得温润光滑。这枚玉佩是顾家先祖传下之物,见证了魏国公府世代忠君报国、为社稷分忧的初心,也是他自幼的护身符,时刻提醒他不忘家族使命。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底渐渐沉凝——协调勋贵关系,绝非易事。朝堂之上,勋贵与宗室、文臣、武将之间既有合作共赢的需求,也有利益冲突的纷争,而勋贵内部更是派系林立,有的依附宗室,有的亲近文臣,有的与武将世家结盟,利益纠葛盘根错节。他的任务,便是在这复杂的棋局中,找到各方利益的平衡点,化解矛盾冲突,凝聚勋贵力量,为皇太女的储位稳固扫清障碍,也为朝局稳定筑牢根基。
贴身小厮墨砚端来一盏热茶,茶盏是精致的紫砂杯,茶汤醇厚,飘着淡淡的茶香,他轻声笑道:“公子,府里上下都为您庆贺呢!能得陛下亲自赐婚,成为东宫侧夫,主理勋贵事务,这是咱们魏国公府的无上荣光,连其他勋贵府邸都派人送来贺帖,想提前与您亲近。”
顾晏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浅啜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他淡淡道:“荣光之下,是千钧重担。协调勋贵关系,关乎朝局稳定,容不得半点懈怠,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既辜负陛下信任,也辱没家族声誉。”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洁白宣纸,提笔蘸墨,缓缓写下朝堂之上主要勋贵家族的名录,从英国公府、镇国公府到成国公府,再到各类侯府、伯府,一一列明,字迹工整沉稳,毫无潦草。每一个家族名称后面,他都细细标注其家族渊源、世代功勋、势力范围,以及现任家主的性格立场、核心利益诉求,甚至连各家之间的联姻关系、过往恩怨都一一备注。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身影,眉头微蹙,眼神锐利,每一笔都凝聚着深思熟虑,藏着对朝堂局势的精准研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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