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室外,撞击声与刮擦声持续不断,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金属门外抓挠。旅社老板点燃的香烛散发出奇异的气息,暂时驱散了那甜腻的花香,但也让狭小的空间充满烟雾缭绕的神秘感。
“我母亲毕生研究如何对抗花灵,”老板声音低沉,目光落在老妇人安详的遗体上,“她曾是那口井的守护者后裔,直到日本人来,一切都变了。”
林哲宇四人围坐一旁,王美玲状态稍稳,但眼中偶尔仍会闪过非人的乳白色。她颈部的根须痕迹在香烛烟雾中微微蠕动,像是活物不适应这种气息。
“日本人做了什么?”陈文欣轻声问,手臂不自觉地摩擦着花印,那里的皮肤在烛光下显得异常鲜红。
老板深吸一口气,“他们不是第一批对花灵感兴趣的人,但是最...科学的一批。他们不相信那是超自然现象,认为是一种未知生物形态,值得研究利用。”
他指向金属墙壁上的刻痕,“这些符文是古老的防护方式,源自原住民的智慧。但日本人带来了现代科学和残酷手段。他们建起这座医院,表面治疗精神疾病,实际研究如何利用花灵的力量。”
李明浩想起相册中的可怕照片,“他们在病人身上做实验?”
老板沉重地点头,“最初是动物,然后是战俘,最后是本地人。他们发现花灵能通过根须网络连接意识,试图制造‘人形植物士兵’,完全服从,共享意识,不死不灭。”
赵晓婷捂住嘴,恶心感涌上喉头。
“实验成功了,也失败了。”老板继续说,“他们确实创造了连接,但无法控制。花灵有自己的意志,它反过来控制了研究人员。最后发生了一场...灾难,日本人不得不封锁整个区域,销毁大部分记录。”
“但那口井和花冢还在。”林哲宇说。
“因为它们无法被毁灭,”老板看向安全室一角的老式保险箱,“根脉已经遍布整个岛屿,甚至通过海底延伸到台湾本岛。花冢和井只是...显形点,像是冰山一角。”
他突然站起,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和几个小玻璃瓶,瓶内装着银色粉末。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工具。地图显示根脉网络的关键节点,这些粉末是特殊处理的金属碎屑,能暂时阻断根脉能量流动。”
摊开地图,四人震惊地看到七美人塚只是庞大网络的一个中心点。根脉如蛛网般延伸,连接着澎湖各处的水源、古树甚至居民区。旅社本身正好坐落在一个主要节点上。
“明晚中元节,花灵力量将达到顶峰,”老板严肃地说,“但它也因此最脆弱。所有能量会汇聚到花冢下的主井进行‘绽放’。如果能在那一刻切断主根脉,不仅能解放你们,也许能永久削弱花灵。”
安全室外突然安静下来,那种死寂比之前的噪音更加可怕。
“为什么安静了?”赵晓婷不安地问。
老板面色骤变,“它们在积蓄力量。我们得尽快离开,这房间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金属门突然向内凸起,出现一个手掌形状的变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推挤金属门。
“从应急通道走!”老板指向房间后方隐蔽的出口。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王美玲突然僵住,眼睛再次变成乳白色。“来不及了,”多重音调从她口中发出,“根须已遍布每个角落。加入我们,永恒绽放...”
林哲宇当机立断,用青铜匕首轻触王美玲颈部。她尖叫一声,恢复清醒,困惑地看着大家。
“走!”老板打开应急通道门。
通道内黑暗潮湿,墙壁上覆盖着黏液状物质,散发出浓烈的花香。他们能听到墙壁内传来蠕动声,像是巨大根须在建筑结构中穿行。
应急通道通向旅社后院。但当他们推开通往外界的大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普通的后院已经变成一个超现实的可怖花园。地面被无数缠绕的根须覆盖,那些根须如蛇般蠕动。原本的树木被血红的花朵覆盖,每朵花都有七片花瓣,中心却不是一个普通花蕊,而是一个微缩的人眼状结构,瞳孔血红,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
最可怕的是,后院中央的地面裂开,露出一口古老的井,井口被粗壮的根须缠绕,正是他们在七美人塚见过的那口井的完美复制品。
“每个节点都有一口镜像井,”老板声音绝望,“根脉网络比我想象的还要发达!”
无数苍白的手从井口中伸出,抓挠着井沿。微弱的女声合唱从井底传来,那首熟悉的闽南语歌谣,此刻却更加清晰哀婉:
“七月半,鬼门开/姐妹等,郎君来/花开花落永相伴/血根相连不分开...”
地面开始震动,根须如活蛇般向他们涌来。老板迅速撒出银色粉末,那些根须遇到粉末立即收缩后退,发出一种类似尖叫的高频声音。
“粉末不多,得尽快突破到前门!”老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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