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站在体能测试场的起跑线前,手指轻轻捏了下眉心。昨晚睡得不算踏实,梦里全是论文图表在眼前滚动,醒来时太阳穴还跳着疼。但他没多想,把注意力压进呼吸里。
五公里山地越野是第一项。哨声一响,人群冲出,他没有跟最前面那拨人抢节奏,而是落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腿上的肌肉还有点僵,像是昨天负重跑留下的债还没还清,但他知道这时候拼速度就是找死。
耳边风声夹着脚步声,有人喘得像拉风箱。秦天盯着前方三米的地面前行,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节拍上。四步吸气,四步呼气,心跳稳住,体温慢慢升上来。
跑到两公里处,坡道变陡,碎石打滑。旁边一个学员脚下一歪,差点摔出去,被旁边的队友拽了一把。秦天侧身绕过去,膝盖蹭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火辣一下,但他没停。
翻过最后一个坡,冲刺进终点区。计时平板亮着绿灯,测试官扫了眼数据,眉头动了下,没说话。
第二项是负重攀岩墙。十米高,表面凹凸不平,背六十斤沙袋上去,中途不能落地。
轮到秦天时,围观的人多了些。之前几组有人爬到一半就撑不住滑下来,沙袋砸地“砰”一声,引来一阵低笑。秦天绑好护具,活动了下肩膀,开始往上抓。
前三米顺利,手稳脚实。到了六米左右,右臂突然抽了一下,像是旧伤被牵动。他咬牙换左臂发力,左手虎口已经磨破,握绳时渗出血丝黏在粗糙的麻绳上。
底下有人喊:“手流血了还往上爬?”
没人接话。
秦天不看下面,只盯着头顶那圈边缘。最后两米几乎是靠单手拉上去的,脚蹬在窄缝里借力,整个人贴在墙上,像块干泥巴硬扒着不掉。
当他翻过顶端敲下计时器时,全场安静了几秒。
测试官低头看成绩,又抬头看了眼墙顶,才缓缓记下一串数字。
第三项是障碍综合体能阵。包含三米高墙、铁丝网低桩、独木桥、深坑跳跃和翻轮胎。全程连贯进行,不允许中断超过十秒,否则判定失败。
秦天站到起点线,袖口已经被血浸湿半截。他撕下一段布条缠在手上,打了个死结。
哨响,冲出。
翻过高墙时左脚打滑,膝盖撞在水泥边缘,当场破皮,血顺着小腿流进靴子。他落地后踉跄一步,马上调整步伐继续往前。
钻铁丝网那段最耗体力。背部紧贴地面往前挪,沙袋压得胸口发闷,脸上沾满泥土和草屑。有根铁丝划过脖颈,留下一道红痕,火辣辣的。
独木桥摇晃,他走了一半重心偏了,单脚踩空。但他反应快,用手撑住桥面硬把身体拉回来,继续走完。
最后一段是翻轮胎。两百斤重的军用轮胎,要推着跑五十米再翻回来。
他弯腰卡住边缘,用力往上掀。第一次没起来,第二次才离地。翻过去的时候,腰背猛地一紧,像是有根筋被扯断,疼得他眼前发黑。
但他没松手。
一圈,两圈,三圈……第五次翻完,他直接跪在地上喘气,汗水滴进眼睛,火辣辣的疼。
测试官走过来,蹲下看他脸:“还要继续吗?”
秦天抬头:“后面还有两项。”
测试官站起身,点点头:“去准备。”
第四项是水中憋气耐力测试。要求潜入冷水池底,静止不动,坚持时间越长越好。水温不到十五度,刚下去就会刺激神经。
秦天脱掉外衣,只穿短裤跳进池子。冷水激得他全身一抖,牙齿打颤。他沉到底部,背靠池壁坐下,双手抱膝,闭上眼。
心跳一开始很快,但他用腹式呼吸一点点压下来。脑子里回放的是导师昨天说的话:“你不是机器,但你可以学会像机器一样精确运转。”
他把憋气当成一次数据采集过程——每一秒都是有效样本,不能浪费。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有人在岸上数秒,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三分钟,有人开始鼓掌。
四分钟,全场安静。
四分三十秒,他的肺开始剧烈收缩,胸口像被铁箍勒住。但他还在控制,不让身体本能地往上冲。
四分五十六秒,他终于浮出水面。
哗啦一声,水花四散。他趴在池边咳了几下,脸色发白,嘴唇有点紫。
测试官递来毛巾:“破纪录了。比上届尖兵集训最高成绩多了七秒。”
秦天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没说话。
最后一项是三百米冲刺计时。所有项目结束后立刻进行,不允许休息超过一分钟。
他站在起跑线,双腿发沉,像是灌满了铅。呼吸还是乱的,肺里火烧一样。围观的人群已经围成半圈,没人说话,都在等结果。
测试官按下计时器:“可以开始了。”
秦天起步慢,前五十米几乎是在跑顺节奏。但他每一步都在找回感觉。一百米后,速度提了起来。一百五十米时,左腿抽筋,他咬住下唇,硬撑着没减速。
两百米后,视野有点模糊,耳朵嗡嗡响。但他看见终点线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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