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手机屏幕亮过一次,又暗下去。秦天没再看。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其实没有。他知道苏梦瑶也没睡,她在床那边翻了个身,被角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天快亮时,她起床了。
六点零七分,她坐在客厅的小桌前,手指划着手机通讯录。名字一个个滑过去:张主任、李会长、王理事……都是公益圈的人。以前合作过,后来因为联姻的事,有些人开始回避她。
她停下来,看着一个名字发呆。
然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秦天的号码。
“你醒了吗?”她说。
“刚起。”他说,“洗把脸。”
“我在想,”她声音轻但清楚,“如果我们能证明,我们的关系不是拖累家族,反而能带来比联姻更大的好处呢?”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你是说,用公益项目去争取国际资源?”秦天问。
“对。北极星基金会之前做的儿童医疗援助,数据全在,执行记录完整。我可以重新整理,申请联合国发展署的青年领袖专项资助。一旦批下来,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有国际认可度。”
秦天在那边翻纸的声音停了。“你是想把私人感情,变成公共价值?”
“我们已经没别的路走了。”她说,“他们反对的根本不是你这个人,是觉得这段关系没用。如果我们能反过来证明它有用,甚至比和林家联姻更有战略意义呢?”
秦天没马上回答。他在想。
父亲那一辈人做事,最看重什么?不是感情,不是出身,是结果,是收益,是能不能让家族更进一步。
如果这场婚姻能撬动国际资源,能提升家族的社会影响力,能在政商界打出一张新牌——那它就不再是“破坏规矩”,而是“创造机会”。
“这招够狠。”他说。
“不是狠。”她说,“是正。”
两人在电话两端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做的话,得快。”秦天说,“现在舆论对你不利,越早拿出实绩越好。”
“我知道。但我需要支持。”她说,“不是情感上的,是行动上的。你愿不愿意一起出面?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提交申请?”
“当然。”他说,“我这边可以联系外交部的朋友,问问流程合规性。你也别单打独斗,找几个信得过的合作伙伴先通个气。”
“好。”
挂了电话,苏梦瑶立刻动手。她打开电脑,调出过去三年的项目报告,一条条核对数据。疫苗覆盖率、手术成功率、资金使用明细……全都清清楚楚。
九点十七分,她收到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联合国发展署驻华办公室助理,姓陈,去年慈善论坛上见过一面。当时聊得不错,还加了微信。
邮件里说:全球青年领袖计划正在征集可持续公益项目,重点支持跨领域协作与社会创新案例。若项目具备政府或军队背景支持,评审将优先考虑。
最后一句写着:欢迎提交初步方案,本周五前可预约线上说明会。
苏梦瑶盯着屏幕看了十秒钟,然后笑了。
她立刻转发给秦天,附言:“有门。”
十分钟后,秦天回:“约说明会,我陪你。”
“你不忙?”
“这件事现在就是最重要的事。”
中午十二点,她约了两位老同事吃饭。一个在红十字会,一个在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两人知道她的处境,一开始说话都很谨慎。
她没绕弯子,直接说了想法。
“我不是来求同情的。”她说,“我是来谈合作的。如果我们能把现有的项目整合升级,申请国际资助,你们愿不愿意加入?”
两人对视一眼。
“你不怕被人说借公益炒作?”红十字会那位问。
“我已经被人骂成什么样了?”她说,“攀高枝、败家女、拿善款换爱情——这些我都听过。但如果我能拿着批下来的资助合同站到记者面前,你说,他们还能说什么?”
另一位笑了:“你这步棋走得险,但也亮。”
“我不想躲了。”她说,“我想正面打一场。”
饭吃到一半,秦天来电。他声音压低:“我问过了,外交部愿意提供背书建议,前提是项目真实、流程合规、信息公开。另外,军区政治部也可以出具合作证明,增加可信度。”
“太好了!”她差点喊出来。
同事看着她笑:“你俩这是要把民政局和联合国绑在一起办婚礼啊。”
她也笑了:“差不多。”
下午两点,她开始写方案草稿。标题是《边境地区儿童重大疾病联合救助计划》。主申报单位是北极星基金会,联合发起方加上秦天所在的军事医疗支援组。
她把两人名字并列放在负责人栏。
晚上七点,初稿完成。她发给秦天,又分别寄给两位同事征求意见。
八点二十三分,秦天回复:“可以。明天我去单位走流程,先把军方合作文件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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