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目光却被灵髓下方,池底刻画的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淡淡金红色光晕的微型阵法所吸引。阵法以灵髓为核心,纹路如锁链,层层缠绕,延伸向池壁四周的血祭符文,形成一个诡异的平衡——以灵髓生机,镇压、化解着血祭符文散发的血腥怨念与外界侵入的归墟死气!
“这阵法……是双重封印!” 我倒吸一口凉气,“外层,是上古水族以血祭符文布置的封禁之阵,镇压着某种东西(很可能是邪物或魔念)。内层,是以地脉灵髓为核心的净化、生机之阵,不仅提供灵气,更是在不断化解、中和外层封印泄露的邪气与死气,维持此地脆弱的平衡!若取走灵髓,内层阵法崩溃,外层血祭封印必然松动,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宝贝不拿吧?” 王胖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巴巴看着。
“不,必须取。” 云青禾忽然开口,声音清冷而决绝,“灵髓是维持此地生机、抵御死气的关键,也是我们恢复伤势、甚至尝试净化仪式的唯一希望。但取,需有法。不可蛮干,否则释放出封印之物,我们首当其冲。”
“大小姐说得对!” 墨林冷静下来,仔细推演,“看这阵法纹路,内层净化阵与外层封印阵并非完全独立,而是通过灵髓为枢纽,形成动态平衡。若我们能以同源或相生的力量,暂时替代灵髓的作用,或许可在不破坏平衡的前提下,取出灵髓。”
“同源或相生之力……” 我沉吟,目光落在怀中镇海石与星核冰魄上。镇海石乃水行至宝,蕴含浩瀚水灵生机,与地脉灵髓(土行)乃土水相生。星核冰魄乃星辰本源,可滋养万物。或许……可以一试?
“我有一法,或可冒险一试。” 我沉声道,“以镇海石暂代灵髓,布下‘小周天星水润泽阵’,借星核之力为引,以我龙脉为枢,模拟灵髓生机,暂时稳住内层净化阵。然后迅速取出灵髓,再以灵髓为基,重新布置一座更强的聚灵净化阵,不仅可保此地暂时无虞,更可为我们提供一处相对安全的据点!”
“此法可行,但凶险万分!” 云青禾美眸中闪过忧色,“镇海石力量浩瀚,你重伤之躯,能否精确操控?模拟灵髓生机,需对阵法、地脉、水行、星力皆有极深造诣,稍有差池,平衡立破!”
“没有时间了。” 我看向外面愈发躁动、似乎感应到灵眼气息在加速衰减而更加疯狂的秽灵,又感知到远处隐隐传来的、充满恶意的窥探气息(很可能是幽冥道与黄泉神社的追兵在靠近),咬牙道:“墨林,你精通地脉阵法,助我布阵、定位。青禾,你以月华之力,护住我心神,防止外邪侵扰。胖子,你守好外围,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任何接近的东西!三个时辰,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好!” 三人齐声应道,眼中尽是决绝。
事不宜迟,我强提一口真元,将镇海石与星核冰魄置于掌心,盘膝坐于裂隙边缘。墨林以血为引,在我周身刻画繁复的地脉导引符文。云青禾手捧碧波涵虚盏,月华如水,笼罩我全身,清心扣悬于我眉心,镇守灵台。王胖子掏出最后的家底——一叠乱七八糟的符箓、几枚锈迹斑斑的古钱、甚至还有一把桃木剑,紧张地盯着外围。
“开始!” 我低喝一声,神念如丝,小心翼翼地探入裂隙,接触到那枚地脉灵髓。同时,引动镇海石的水灵生机与星核冰魄的星辉,沿着墨林刻画的符文,缓缓注入裂隙,接触那内层净化阵法。
“嗡——”
灵髓微微震颤,散发出愉悦的波动。内层阵法纹路逐一亮起柔和的白光,接纳着外来的水灵与星力。我屏息凝神,以龙脉之气为桥梁,精细地调控着两股力量的比例与流向,模拟着灵髓散发的生机波动。这是一个极其耗神、不容有失的过程,仿佛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外层的血祭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散发出暗红色的不祥光芒,阵阵低沉的嘶吼与怨念冲击着我的心神。云青禾的月华与清心扣发挥了关键作用,稳稳护住我的识海。
“就是现在!” 当感应到镇海石与星核之力成功“欺骗”了内层阵法,暂时取代了灵髓的枢纽作用时,我暴喝一声,神念化作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引!
“嗖——!”
那枚地脉灵髓,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从裂隙中飞出,稳稳落入我的掌心!触手温润,磅礴的生机瞬间涌入体内,让我精神一振!
“成了!” 墨林大喜。
然而,异变陡生!
灵髓离位的刹那,内层净化阵法光芒剧烈闪烁,不稳定起来!外层的血祭符文仿佛脱缰野马,暗红光芒大盛!裂隙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充满无尽怨毒与饥渴的低吼!整个礁石开始剧烈震动!裂隙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不好!封印要破了!快布阵!” 我嘶声大吼,顾不得调息,将灵髓抛给墨林:“以此为基,布‘四象定灵阵’!最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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