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西,一处由旧庙宇改建而成的简陋教室里,传出阵阵朗朗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教室里,坐着二十多个“学生”。
这些学生,年纪大的,有六七十岁的白发老翁;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的垂髫小童。
他们,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里,捧着一本,用最粗糙的马粪纸印刷的,识字课本,跟着讲台上的一位小先生,一字一句地念着。
讲台上的小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陆峰的妹妹,陆晓雅。
她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脸上,却洋溢着一种,与这简陋环境,格格不入的光彩。
“好了,今天我们就学到这里。”陆晓雅放下课本,拿起一根粉笔,在坑坑洼洼的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还记得吗?这三个字,念什么?”
“记——得——!”台下的学生们,拖着长长的调子,齐声回答。
一个坐在前排的老大爷,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黑板,大声念道:“陆——晓——雅——!是咱们陆老师的名字!”
“对!赵大爷,您念得真好!”陆晓雅高兴地拍了拍手,“大家记住,以后,见到了这三个字,就知道,是我来了。”
“哈哈哈……”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教室的后门,悄悄地,开了一道缝。
陆峰和赵刚,正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你这个妹妹,不简单啊。”赵刚压低了声音,对陆-峰说,“你看她,才多大年纪,当起老师来,有模有样的。这些老老少少的,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陆峰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也打小就心善。”
他看着讲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妹妹,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他知道,晓雅本该,像其他同龄的女孩一样,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安安稳稳地读书。
可战争,让她,过早地,承担起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责任。
下课了。
学生们,恭恭敬敬地,跟陆晓雅道了别,才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教室。
陆晓雅正收拾着东西,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的陆峰和赵刚。
“哥!赵政委!你们怎么来了?”她惊喜地跑了过来。
“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大功臣啊。”赵刚笑着说,“晓雅同志,你可是,为咱们的,全民扫盲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赵政委,您就别取笑我了。”陆晓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就是,教大家认几个字,算什么功劳。”
“这怎么不算功劳?”陆峰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我们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教书,是为了开启民智。这,都是在为我们这个国家,做贡献,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没错!”赵刚在一旁,用力地点了点头,“老陆这话,说得对!晓雅,你和你这些同事们,做的,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犒劳犒劳你。”陆峰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兄妹俩,加上赵刚,三人走在北平的街道上。
陆峰一边走,一边问着陆晓雅,关于扫盲班的情况。
“哥,现在想读书认字的人,可多了!我们开了好几个班,都挤得满满的。就是……就是课本和纸笔,太缺了。好多人,都只能在地上,用树枝写字。”陆晓雅有些发愁地说道。
“还有,老师也太少了。就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陆峰默默地听着,把这些问题,都记在了心里。
“老陆,教育问题,跟吃饭、看病一样,也是个天大的难题啊。”赵刚叹了口气,“咱们国家,现在,十个人里,有八个,是文盲。这么下去,别说建设国家了,就连工厂里,招个能看懂图纸的工人,都找不到。”
“是啊。”陆-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一座气派的建筑。
那是,燕京大学的校门。
“人,才是最根本的。一个国家,想要强大,最终,还是要靠人才。”陆峰缓缓说道。
“老赵,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以我们林海军,和,延安总部的名义,联合,成立一所,我们自己的大学。”
“我们自己的大学?”赵刚愣住了。
“对。一所,不问出身,不讲门第,只要,有志报国,有心向学,就能来读的大学。”陆峰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这所大学,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之乎者也。我们,就教,最实用的东西!”
“我们要,设立,机械工程系,培养,能设计和制造机器的工程师。”
“我们要,设立,化学材料系,研究,钢铁、水泥、化肥。”
“我们要,设立,农业技术系,专门,研究怎么把地种好,怎么提高粮食产量。”
“我们还要,设立,医学系、师范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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