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找的这一户人家,一共四口人:一对夫妻,以及他们的一儿一女。
对于余麟这些一看就非同寻常的外来者,他们虽然收下了银钱,答应将一间闲置的偏房租给他们避雨,但也表现得相当谨慎和疏离,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男主人默默搬来一些干燥的柴火和一罐清水,女主人则放下几块粗糙但干净的面饼和一小罐咸菜,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简单嘱咐了一句:
“雨停了,明天要是没雨了,就可以走了。”
说完,一家人便回到了他们自己居住的主屋,关上了房门,仿佛不想与这些外来者有更多交集。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低垂的云层中翻滚,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如同天河倒灌,瞬间将天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之中。
视野所及,只剩下模糊的水汽和疯狂摇曳的树影。
贝在简陋的偏房里,看着洛尔正把脑袋探出半掩的房门,鼻子微微翕动,对着外面的雨幕用力嗅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喂,你在做什么?淋雨淋傻了?”
洛尔缩回脑袋,头发和脸上沾了些许雨水,他瞥了贝一眼,语气带着点得意:
“你懂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而已。”
“我能从雨的气味判断出来!”
“你还有这能力?”贝一脸不信,“那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明天,”洛尔斩钉截铁,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雨气虽然重,但里面已经开始透出一点泥土被浸透后的沉味,还有风带来的远方草木的清气……嗯,明天中午到下午左右,差不多就该停了。”
“行,”贝双手抱胸,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我就看看你这稀奇古怪的能力到底行不行。”
对于她的怀疑,洛尔只是哼了一声,满脸写着“等着瞧吧,我从没错过”的自信。
就在这时,一阵诱人的香气从屋子角落里飘了过来。
只见余麟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火堆,正用一根干净的树枝穿着什么东西,在火上缓缓转动烘烤。
“好香!”洛尔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凑近问道:
“余麟,你在烤什么?”
“饼,”余麟将烤得微微焦黄、散发着麦香和热气的一块饼递给他:“尝尝?”
“好!”洛尔毫不客气地接过,吹了吹便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却连连点头:
“唔!好吃!”
贝见状,也连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本就狭小的偏房显得更加拥挤,她几步就跨到火堆旁坐下,伸手道:
“我也要我也要!”
“行,都有。”余麟笑了笑,又取出一块面饼烤上。
一时间,原本略显空旷冰冷的偏房里,因为火堆的温暖、食物的香气和三人围坐的身影,竟也显得热闹温馨起来。
屋内是短暂的风雨中的宁静与分享,屋外是狂风暴雨的呼啸肆虐。
然而,却是不见,主屋那边,原本已经进屋避雨的那户人家中,有两道身影悄悄从后门溜出。
他们披着简陋的避雨衣服,冒着瓢泼大雨,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子最偏僻的角落快步走去。
很快,他们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与渐浓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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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那我们开始吧。”
那对夫妻刚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泥土潮气和人体汗味的闷热气息便扑面而来。
屋内早已聚集了大约十三四人,昏暗的油灯光芒映照着一张张或紧张、或贪婪、或麻木的面孔。
门口还陆续有人冒着雨赶来,安静地挤进角落。
说话的人,是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位老者,看起来约莫六十岁,须发皆白,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他在此地显然威信极高,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的指令。
那对夫妻连忙找了空位坐下,身上还带着雨水。
“情况怎么样?”老者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值不值得我们出手?”
他的眼睛扫过夫妻当中的男子:“曼耳,你先生说说看。”
曼耳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因兴奋和贪婪而微微泛红:“村长,我觉得绝对值得出手!”
他舔了舔嘴唇,掩不住声音其中的渴望:
“我看得很清楚,那三个人里面,那个矮个子、长相和我们很不一样的男人,他腰上挂着的那个皮袋子,鼓得都快撑开了!”
他比划了一下,眼神放光:“里面好像装的全是金子!”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妻子立刻用力点头,补充道:“不是好像!肯定是!”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
“那个男人,他穿的衣服料子我从来没见过,又光滑又结实,还有他骑的那匹黑马,神骏得吓人!腰间挂的剑柄上镶着东西,胸口还有一枚很特别的银币……这些,哪样看起来都不是便宜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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