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新闻标题,像一道狰狞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林夕所有的挣扎和痛苦。
【突发!本市安心疗养院发生严重火情!目前火势猛烈,伤亡情况不明……】
安心疗养院!
陈默的妈妈!
还有……陈默!他刚才是不是说他在楼下?他会不会还在那里?!
巨大的、冰锥般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夕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出蛛网般的裂痕,那则可怕的新闻推送和陈默最后那个孤零零的「??」,都扭曲在了裂痕之下。
但林夕已经顾不上了。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燃烧的建筑名称在疯狂尖叫。她像疯了一样冲出自己的房间,甚至来不及换下睡衣,赤着脚就冲向玄关。
“夕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母亲被她的动静惊醒,穿着睡袍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又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妈!车钥匙!快给我车钥匙!”林夕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在玄关的钥匙盘上胡乱地翻找着,因为极度恐惧而浑身剧烈发抖,“疗养院!陈默妈妈在的疗养院着火了!陈默可能也在那里!”
母亲瞬间清醒,脸色也一下子白了:“什么?!着火?怎么会……哎呀你别急!我跟你爸打电话!让他……”
“不要给他打电话!”林夕猛地打断母亲,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仇恨的决绝,“把车钥匙给我!”
母亲被女儿眼中那种疯狂的、绝望的光芒吓住了,下意识地将车钥匙递了过去。林夕一把夺过钥匙,拉开门就要冲出去。
“夕夕!你穿上鞋!外面下大雨啊!你去能干什么啊!”母亲在她身后焦急地大喊。
林夕仿佛没有听见。她赤着脚,冲进冰冷的、依旧瓢泼的大雨之中,瞬间就被淋得透湿。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身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内心的灼烧般的恐惧和焦灼。
她跳进家里的车,发动引擎,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小区,朝着疗养院的方向疯狂驶去。
雨夜的路况极差。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前方视线依旧模糊不清。林夕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 cold 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冲天的火光、绝望的呼救、陈默被困在火海中的身影、他母亲茫然无措的脸……
还有父亲。
那个刚刚被她决绝挂断电话的父亲。
他知道吗?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是巧合吗?还是……那些为了掩盖真相的人,使出的最终极、最残忍的手段?为了销毁可能存在的最后证据?为了彻底灭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父亲,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知不知道这场计划?他……有没有参与?
这个想法让她恶心欲呕。
她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可怕的想法,专注于前方的道路。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电台里,已经开始插播这起突发新闻:
“……起火点疑似位于老旧线路区,火势蔓延极快……目前消防人员已赶到现场全力扑救,但由于建筑结构复杂且内有大量行动不便者,救援难度极大……伤亡情况尚不明确……”
“行动不便者”……“救援难度极大”……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
她拼命踩下油门,汽车在湿滑的路上几乎失控打滑。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必须赶到那里!她必须确认陈默的安全!
当她终于接近疗养院所在区域时,远远地,就看到夜空中那片被映成不祥橘红色的天幕,浓烟如同巨大的恶魔,翻滚着升腾而起,即使隔着重重雨幕,也清晰可见。
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混合着烧焦物和水汽的怪异味道。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疗养院外围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警灯和消防车的顶灯将周围闪烁得如同光怪陆离的噩梦现场。无数被疏散出来的穿着病号服或睡衣的老人、病人,在医护人员和志愿者的搀扶下,聚集在安全区域,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哭喊声、咳嗽声、消防员的指令声、媒体的报道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混乱而悲惨的图景。
林夕的车无法再前进。她猛地推开车门,赤着脚跳下车,冰冷的积水瞬间淹没她的脚踝。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警戒线。
“对不起小姐!里面很危险!不能进去!”一名年轻的警察拦住了她,脸上混合着疲惫和严肃。
“我朋友在里面!他妈妈也在里面!让我进去!求求你!”林夕抓住警察的胳膊,声音嘶哑,泪水疯狂涌出,混合着雨水流下。
“所有被困人员正在被全力疏散!请相信我们!你在外面等待消息!”警察试图安抚她,但态度坚决。
林夕绝望地看向那片被火光吞噬的建筑主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熊熊烈火从好几个窗口喷吐而出,浓烟滚滚,消防员们架着水龙,正在奋力扑救,但火势看起来依然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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