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那张狞笑的脸,像一张放大的噩梦,填满了林夕的整个视野。那句“小老鼠,还真在这儿等着呢?”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的杀气,瞬间将林夕刚刚升起的逃脱希望碾得粉碎。
陷阱!
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引她出洞的陷阱!
那个窗外的敲击声,那个所谓的“夜枭的影子”,全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极致的恐惧让林夕的四肢瞬间冰凉僵硬,大脑却因为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而异常清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在司机蹲下身子的同一瞬间,手脚并用,像一只受惊的蜥蜴,朝着车头方向拼命爬去!
车底空间狭窄,布满油污和凸起的零件,她的衣服被勾破,皮肤被擦伤,但她顾不上了!
“想跑?”司机粗哑地嗤笑一声,并没有立刻钻进来抓她,而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林夕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绕到了车头方向,显然是要堵住她的去路。车底无处可藏,她就像瓮中之鳖!
完了!
彻底完了!
绝望如同冰水浇头。她甚至能想象出下一秒,自己被粗暴地拖出车底,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片荒郊野岭。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挣扎的刹那——
“嘀嘀——!嘀嘀嘀——!”
一阵尖锐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毫无预兆地、极其暴躁地从不远处炸响!声音又急又响,打破了荒院的死寂,带着一种强烈的挑衅意味!
是那辆刚刚出现的黑色越野车!
它竟然直接开到了废弃农家院的门口,车头几乎要顶到厢式货车的车尾,霸道地拦住了去路!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持续不断的、近乎疯狂的鸣笛声,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准备俯身抓人的司机动作猛地一顿!他恼怒地直起身,看向那辆不速之客的越野车,骂了一句脏话:“操!哪来的神经病?!”
鸣笛声还在持续,一声紧似一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司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过去。他暂时顾不上车底的林夕,皱着眉头,骂骂咧咧地朝着越野车走去,用力拍打着越野车的引擎盖:“喂!你他妈按什么按!挡着路了!滚开!”
越野车的鸣笛声戛然而止。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缝隙。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黑色半指战术手套的手,搭在了窗沿上。看不到里面人的脸,只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压抑的气息从车窗缝隙里弥漫出来。
司机被这气势慑了一下,但依旧壮着胆子吼道:“说你呢!把车挪开!”
车窗里,传出一个低沉、略带沙哑、仿佛经过某种处理的男声,语速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的人,我带走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却让司机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眼中的恼怒瞬间被惊疑不定取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厢式货车底下。
林夕也懵了。越野车里的人……不是司机一伙的?他是来……救她的?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人”?他以为林夕是司机这边的人?
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你……你他妈谁啊?”司机明显底气不足了,眼神闪烁,“什么我的人?我不认识你!少管闲事!”
越野车里的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蝎子’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讲究了?连‘货’都看不住?”
“蝎子”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司机脸色彻底变了,手下意识地向后腰摸去,那里似乎别着什么东西。“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道?”车里的男人声音更冷,“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坏了规矩。这个人,”他顿了顿,似乎指了一下车底的方向,“我要带走。回去告诉你们上头,手,别伸得太长。”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仿佛在处置自己犯了错的手下。
林夕在车底听得心惊肉跳。越野车里的男人显然知道“蝎子”,而且似乎地位更高?他把她当成了“蝎子”丢失的“货”?这是另一个黑吃黑的戏码?那自己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司机显然也被这番话唬住了,脸上阴晴不定。他摸不准对方的来头,但对方那股子气势和精准的点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越野车的后车窗也降下了一小半。一支黑洞洞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管,无声无息地伸了出来,虽然不是直接对着司机,但那冰冷的威胁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司机额角渗出了冷汗。他死死盯着那支枪管,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车窗,最终,像是权衡了利弊,咬牙道:“……行!今天算我栽了!人你带走!但这事没完!”
说完,他竟然后退两步,不再阻拦,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越野车。
越野车里的男人似乎对他的识趣很满意。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收回,车窗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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