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却快如闪电,大手一扯,悬挂在侧、尚未完全燃烧的蟠龙帷幔被他一把扯下!
厚重的锦缎带着烟尘与火星,如同巨蟒般瞬间将沈璃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呃!”巨大的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臂膀如同铁箍般将她牢牢禁锢,挤压着她断裂的指骨和背上撕裂的伤口,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喉间闷哼出声。
萧隐没有丝毫怜惜,抱着这团燃烧的“残花”,转身便冲向火势稍弱的侧门。
刚冲出佛堂,穿廊而过的冰冷急雨便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层层锦缎,也浇透了相拥的二人。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从沈璃口中爆发!
冰冷的雨水浸透裹身的帷幔,紧紧贴在她后背的灼伤和黏连着灵牌残骸的伤口上。
萧隐抱着她疾行的动作,使得那湿透的厚重布料与她后背被火燎伤、血肉模糊的焦皮产生了可怕的撕扯!
如同活生生揭下一层皮!
黏连的皮肉被硬生生撕开,鲜血混着脓水瞬间汹涌而出,将那价值千金的玄色蟒袍浸染出大片深暗粘稠的湿痕,浓重的血腥味在雨水中弥漫开来。
“王爷……王爷!”虞槿那带着哭腔、凄楚哀婉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从月洞门的方向飘来。
她被丫鬟婆子簇拥着,发髻微乱,脸色苍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您终于来了!吓死妾身了!是这贱婢!是她怀恨在心,纵火焚毁佛堂要害我性命啊王爷……”她伸手指向萧隐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和杀意。
萧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虞槿一眼。
他抱着沈璃,径直走向佛堂旁专供休憩的耳房。
一脚踹开房门,将怀中滚烫又冰冷的躯体粗暴地扔在冰冷的硬榻上。
沈璃被摔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后背的伤口再次遭受重创,痛得蜷缩起来,意识模糊。
然而,萧隐的动作更快!
他欺身而上,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按住她挣扎的肩膀,另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精准,“嗤啦”一声,直接撕开了她胸前早已被火烧得焦脆、又被雨水浸透的粗麻囚衣!
大片焦黑破损的肌肤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上面还黏连着灵牌滚烫的残骸。
随着衣料的撕裂,那块沉重的焦木应声脱落,与此同时——
半张泛黄的、边缘被火焰燎卷的契纸,如同枯叶般,轻飘飘地从她胸前焦黑的衣物夹层里飘落下来!
萧隐的目光如同最锐利的鹰隼,瞬间攫住了那张飘落的纸片。
他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其夹在指间。
“淡烟疏雨落花天,江南盐铁赠君怜。”
一行清丽婉约、风骨嶙峋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落款处,赫然是沈璃母亲的名字!日期,则清晰地标注在沈家被满门抄斩的前三日!
契文以“淡烟疏雨”四字藏头,正是暗指掌控江南命脉的三州盐矿与三郡铁矿!这份薄薄的契纸,是沈家倾覆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布局!
“啊!”月洞门处,虞槿的失声惊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宣纸还要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正是她父亲虞相与北狄暗中交易,准备献上的投名状!
是足以颠覆整个王朝命脉的钥匙!它竟然……竟然在沈璃这个贱婢手里!以这种方式出现!
听雪院那终年不散的、如同朽木沉棺般的腐气,第一次被浓烈苦涩的药味所取代。
然而这药味之下,却涌动着更加诡谲汹涌的暗流。
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萧隐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如同他此刻莫测的心绪。
他手中把玩着一盒触手生温的青玉药膏,剔透的膏体散发着奇异的冷香。
他垂眸看着趴在硬榻上、后背惨不忍睹的沈璃。
那原本应如蝶翼般优美的蝴蝶骨区域,如今皮开肉绽,焦黑与鲜红交织,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如同被暴风雨蹂躏过的土地。
药膏清冽的气息非但不能缓解,反而刺激得伤口更加敏感。
他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探出,沾了一大坨冰凉的膏药,精准地、狠狠地按进了她后背灼伤最深、皮肉翻卷最厉害的那处!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听雪院死寂的空气!
沈璃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起,又被萧隐另一只铁掌死死按回榻上!
巨大的痛楚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伤口直刺骨髓,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摧毁了她所有强装的镇定。
她痛苦地仰起脖颈,细瘦的颈项绷成一道脆弱又倔强的弧线,喉间压抑不住地翻滚,一滴滚烫的、带着浓重腥甜的血珠,猛地从她嘴角溢出,滚落下来,恰好滴在萧隐按在她伤口旁的手背上。
那滴猩红,在烛光下异常刺目,滚烫得仿佛能灼穿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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