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残烛照影
暮色如血,铁枪庙的飞檐在残阳中勾出狰狞剪影。杨康的灵牌孤悬供桌之上,先考杨公康之灵位八字漆色斑驳,第三道横裂自字斜贯而下——正是二十年前丘处机含怒劈棺时留下的剑痕。
穆念慈素手轻颤,三炷线香插入青铜炉时溅起细碎香灰。青烟袅绕间,杨过忽觉母亲鬓边银丝又添几缕,那支嵌着珍珠的乌木簪正是牛家村旧物——簪头裂纹里还凝着当年灵智上人毒掌的腥气。
娘,这供果...杨过话未说完,忽见线香青烟在空中凝成蛇形。窗外老槐树上寒鸦惊起,扑棱棱撞碎西窗纸格。三更冷风卷着枯叶灌入,香灰竟在供桌铺出北斗七星阵势,天权位火星地灼穿灵牌字,焦痕中渗出暗红细流——分明是陈年血渍!
穆念慈身形微晃,软剑已出鞘三寸:跪下。二字轻如叹息,却震得梁间蛛网簌簌飘落。杨过双膝触地刹那,青砖下传来机括轻响,那声音像极了终南山古墓的断龙石。
供桌突然倾斜,烛泪顺着凹槽蜿蜒而下。杨过瞳孔骤缩——融化的蜡油竟蚀出蛇形纹路,与欧阳克当年挂在腰间的玉佩分毫不差!那蛇眼处两点幽绿,正是西毒独门蛇毒淬炼的翡翠。
小心!穆念慈软剑如白虹贯日,剑尖挑飞破窗而入的蛇形镖。杨过反手抄起供盘,酸腐的柿饼被毒镖击中,瞬间腾起紫黑烟雾。他嗅到腥甜中混着桃花岛九花玉露丸的清香——这毒竟与黄蓉日前所中同源!
十二枚蛇形镖钉入梁柱,排成灵鹫宫八荒六合阵势。穆念慈剑走游龙,金铁交鸣声中,软剑忽然缠住第五枚毒镖。镖尾细看竟刻着契丹小字:癸未年七月初七,正是杨康忌日。
小王爷的种,倒学了桃花岛的功夫!阴恻恻的笑声自殿角传来,三个青袍人踏着星宿派腐尸功的步法逼近。为首者面巾绣着白驼山蛇纹,左袖空荡——那断腕处赫然戴着全真教嫡传的北斗七星镯!
杨过怒喝一声,尚未习全的蛤蟆功已然出手。掌风过处,供桌轰然炸裂,灵牌飞向半空。穆念慈纵身去接,却见牌位底部暗格弹开,泛黄绢帛如毒蛇吐信般窜出。帛书边角焦痕中,隐约可见临安枢密院的火漆残印。
青袍首领袖中金环乍现,套住帛书的刹那,杨过瞥见其虎口刺青——竟是燕子坞参合指传人的标记!那金环造型古怪,外沿锯齿参差如狼牙,内圈却刻着桃花岛璇玑纹路。
过儿不可!穆念慈剑光如练,却斩不断金环上淬了蛇毒的乌金丝。混乱中,灵牌坠地,底座露出半枚玉珏——正是当年包惜弱留给杨康的认亲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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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蛇蜕龙吟
三具黑衣尸首喉间的伤口细如柳叶,边缘泛着幽蓝——正是白驼山独门暗器碧磷针的痕迹。杨过指尖残留的蛤蟆功腥气中,混着一丝桃花岛九花玉露丸的清香。地上毒血凝成的契丹文二字,笔画转折处竟与活死人墓中杨康血书如出一辙。
穆念慈软剑寒芒吞吐,剑尖在杨过喉间凝出霜花:这功夫...可是那老毒物亲传?声线颤抖如风中残烛,二十年前牛家村雪夜的画面骤然浮现——欧阳锋枯爪般的手正按在杨康天灵盖上,五毒真气灌顶而入。
杨过突然抓住剑身,掌心鲜血顺着剑刃滴落。血珠坠地瞬间,竟在青砖上蚀出星宿派腐尸毒的焦痕。梁上忽传来阴冷笑声,青袍人如鬼魅般飘落,腰间玉佩与灵牌蛇形凹槽严丝合缝。玉佩内侧暗藏的机括弹开,掉出半枚刻着二字的燕子坞金印。
杨过身形暴起,蛤蟆功第三式蟾宫折桂带起腥风。青袍人广袖翻卷,小无相功催动的掌力竟化出桃花岛劈空掌的柔劲。两股真气相撞,供桌上烛台轰然炸裂,融化的蜡油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阵势。
穆念慈纵身接住飞落的灵牌,牌位底座暗格弹开的刹那,泛黄血书如毒蛇吐信窜出。帛书边角火漆印纹竟是临安枢密院特供的龙凤呈祥纹,朱砂批注江南春好,尽是血池八字,墨色中游动着西毒蛇蛊。
康哥...你果然...穆念慈踉跄后退,软剑在青砖上划出深深沟壑。二十年前临安雨夜,杨康塞给她染血密函时,指尖残留的正是这般蛇蛊腥气。记忆中的血书字迹逐渐与眼前重叠,最末一行小字渗出:贾似道通蒙,速离临安。
青袍人袖中金环乍现,乌金丝缠住血书猛扯。杨过反手掷出三枚玉蜂针,针尖触及金环时迸出星火——那乌金丝竟掺着古墓派金铃索的材质!金环边缘锯齿突旋,将血书绞成碎片,却在触及贾似道三字时诡异停顿。
小子看好了!青袍人突然长啸,足尖点过秋雨积水,踏出凌波微步的变式惊鸿照影。水面倒影里,左颊八荒六合符刺青泛着幽光,符纹中暗藏小字:癸未年重阳,慕容复拜上。
杨过追至庙外古槐下,忽见青袍人袖中抖落十二枚青铜钱。钱币嵌入树干组成参合指阵,树皮剥落处显出血书:白驼非驼,参合难合;九阴逆脉,尽归慕容。容字笔画突然游动,化作灵鹫宫生死符的冰片激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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