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魔宫深处的寝殿,幽冥玄玉榻上,汐在生物钟的驱使下准时苏醒。尚未睁眼,周身传来的酸软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何等激烈的缠绵。记忆回笼,那些意乱情迷的画面让她脸颊瞬间滚烫,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在怀里。
沧溟沉睡的容颜近在咫尺。褪去了平日的慵懒与威严,此刻的他,眉宇舒展,长睫低垂,呼吸平稳悠长,竟透出一种罕见的、毫无防备的宁静。妖孽的五官在幽暗魔晶的微光下更显深邃,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极淡的满足弧度。
汐冰蓝色的眼眸静静描摹着他的轮廓,心中情绪复杂难言。从最初的囚徒与祭品,到互相试探、彼此利用的对手,再到生死相依、灵肉交融的伴侣……这其间的转变,快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但指尖下他胸膛传来的温热,以及那平稳的心跳,却又如此真实地告诉她,这一切并非梦境。
她小心翼翼地,试图将他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些许,以免惊扰他的安眠。然而,只是细微的动作,便让那双深邃的紫眸倏然睁开。
初醒的瞬间,那眸中掠过一丝属于魔神的凌厉与警惕,但在看清怀中人是他时,那丝凌厉瞬间化为了一片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与占有。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又按了按,让她柔软的身躯与他紧密相贴。
“嗯。”汐低低应了一声,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肌肤,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沧溟低笑,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大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缓缓游移,带着清晨特有的亲昵与眷恋。“还疼吗?”他问,声音里含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与一丝得意。
汐的脸更红了,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好多了。”
魔神之躯的恢复力本就惊人,加之她自身海皇血脉的强悍,那些不适正在快速消退。
沧溟却不满意她这般敷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紫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当真?本尊昨夜可是……”
“不许说!”汐羞恼地打断他,伸手捂住他的嘴,冰蓝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带着罕见的娇憨。
掌心传来他唇瓣柔软的触感,以及他呼出的温热气息,痒痒的。沧溟紫眸弯起,顺势在她掌心轻轻一吻。
汐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心跳失序。
看着她这副模样,沧溟心情大好,也不再逗她,只将她紧紧搂住,享受着这清晨温存的美好。寝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殿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是值守的魔侍在轻声换岗,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魔宫开始新一日运作的沉闷声响。
汐率先从这温存氛围中清醒过来。她轻轻推了推沧溟:“该起身了。庆典已过,海族与魔宫的诸多事务,还需处理。”
沧溟慵懒地“嗯”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餍足的叹息:“那些琐事,让魇煞和沧波去处理便是。”
“不行。”汐态度坚决了些,“海族初定,人心未稳,与魔宫的融合也需要我亲自坐镇。还有许多战后抚恤、资源调配……”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还有……人皇宫那边。”
提到“人皇宫”,沧溟周身那股慵懒的气息瞬间收敛,紫眸中掠过一丝冷冽的寒芒。他抬起头,看着汐已然恢复清明的、带着坚定与决意的眼眸,知道她已彻底从昨夜的情潮中抽身,准备面对现实的一切。
“也好。”他松开手臂,坐起身来,玄色长发披散,衬得肌理分明的胸膛愈发诱人,“早些处理完这些杂事,我们也好早日,去会会那位‘故人’。”
两人起身,自有等候在外的魔侍与海族侍女鱼贯而入,恭敬地伺候洗漱更衣。
汐换上了一套相对简洁却不失威仪的冰蓝色长裙,长发以一支深海寒玉簪挽起,额间潮汐之心光芒内敛。沧溟则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玄色墨袍,只是今日的袍角绣上了几缕不易察觉的、与汐裙摆海浪纹饰相呼应的暗蓝色云纹。
当两人并肩走出寝殿,出现在魔宫主殿时,等候已久的魇煞、沧波,以及几位核心魔将与海族长老,立刻躬身行礼。
“参见尊上!参见汐皇!”
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经过庆典上那一幕,以及昨夜两人一同离去的事实,所有人都清楚,这两位的关系已经彻底稳固,海族与魔宫的联盟,也进入了全新的、密不可分的阶段。
“平身。”沧溟慵懒地挥了挥手,携着汐坐上那并排而设、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墨玉王座与冰晶皇座。
汐的目光扫过下方。魇煞依旧沉稳冷酷,但眼神中对她的认可似乎更深了一层。老将军沧波精神矍铄,断臂处似乎已经适应,看着她和沧溟并肩而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欣慰。几位海族长老也是神色恭敬,再无之前的疑虑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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