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青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茶几上还放着单疏白没喝完的半杯柠檬水,杯壁上残留着少年唇瓣的温度。
“操!”
他猛地踹了一脚沙发,随即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电梯下降的每一秒都像凌迟——单疏白没驾照,身上也没带钱,这地方离市区又远,万一……
迈巴赫在夜色中疾驰,谢拾青降下车窗,任由冷风灌进来。
他沿着每一条可能的路搜寻,甚至开去了最近的公交站台,却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沈兖楚的保时捷正驶过跨江大桥。
他第三次从后视镜望去——单疏白整个人蜷缩在后座,脸死死埋在座椅缝隙里,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红灯亮起,沈兖楚迅速掏出手机:
【你俩怎么回事?】
【他哭了一路】
【你欺负他了?】
消息刚发出去,后座突然传来闷闷的声音:“……表哥。”
单疏白慢慢坐起来,眼眶红得吓人,手里却紧紧攥着个企鹅钥匙扣——是谢拾青偷偷塞在他口袋里的,上面挂着新家的门禁卡。
“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真的很差劲?”
所以才会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沈兖楚握方向盘的手一紧。
后视镜里,少年单薄的影子被路灯切割得支离破碎,像幅被雨水泡皱的水彩画。
谢拾青的手机亮起,沈兖楚的消息赫然在目。
他急打方向盘调头,却在下一秒收到第二条:
【他问我是不是自己很差劲。】
【你他妈到底干什么了?】
急刹车在夜色中划出刺耳鸣响。
谢拾青的额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声惊飞了路边的麻雀。
——原来不是不愿留下。
——是害怕自己不值得被留下。
他颤抖着手指回复:
【定位发我】
【现在就去接他】
远处,沈家别墅的轮廓在月光下像座森冷堡垒。
谢拾青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直逼红色区域。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他的小玫瑰独自回到那个牢笼。
就算暂时改变不了什么也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谢拾青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刺眼地亮起,沈兖楚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
【别来!】
【两个老不死留了后手!】
【我爸是科研家,他手上的实验数不甚数,我妈是制药师,有制药公司的制毒专利!】
最后一条消息让谢拾青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路面擦出尖锐的声响。
——科研家。
制药专家。
制毒专利。
这些词汇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想。
谢拾青想起单疏白异常的过敏频率,想起他腰间那些像是医疗束缚带留下的疤痕,甚至想起他偶尔恍惚的眼神……
沈兖楚的下一条消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们定期给疏白注射营养剂。】
【成分不明。】
【有依赖性。】
【疑似在实验什么。】
手机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谢拾青终于明白为什么单疏白执意要回那个魔窟——不是不愿留下,而是不能。
记忆闪回三小时前,沈家别墅门口。
沈兖楚正要出门时,沈母幽灵般出现在玄关。
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搭在儿子肩上,声音甜得像淬了蜜:“去接我们的小白兔?”
完全没有早上歇斯底里的样子。
“孩子小野心大……”她的瞳孔在暗处诡异地扩张,“你说是不是该——”
两个字没说出口,但沈兖楚看清了她藏在身后的注射器。
银白针尖折射着冷光,里面晃动着某种淡蓝色液体。
那一刻的母亲,像极了实验室里解剖青蛙的疯狂科学家。
谢拾青的指节攥得发白。
导航显示距离沈家还有5公里,他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强行带走单疏白会导致戒断反应,但留下意味着……
手机再次震动,沈兖楚发来一张照片:单疏白蜷缩在客房床上,手腕戴着监测生命体征的医用腕带,床头柜摆着熟悉的淡蓝色药剂。
附言只有一句话:
【不能确定是不是慢性毒药。】
谢拾青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雨点突然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极了单疏白无声的眼泪。
他缓缓调转车头,朝着反方向的医院疾驰——
要救他的玫瑰,必须先找到解药。
谢拾青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沈兖楚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
【我查过了,查不到。】
【这药不在任何公开档案里。】
【两个老东西在研究院的地位比你想的更高。】
【他们出国做药物交易都有军方背景的保镖随行。】
最后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沈家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整齐排列着数十支淡蓝色药剂,标签上只有一串诡异的代号:
【S-Whit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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