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那扇紧闭的心门,无数被恐惧和自卑暂时封存的、鲜活的、甜蜜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他空白的大脑。
他想起第一次在甜品店外,隔着玻璃窗,谢拾青举着电话,含笑望过来的眼神,那么温柔,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暖意。
想起谢拾青笨拙地学着给他吹头发,温热的风拂过发丝,那双惯于签署亿万合同的手,动作却轻柔得像是怕碰碎珍宝。
想起每一个清晨,谢拾青撑着脑袋,像欣赏世界名画一样看着他醒来,然后偷亲他,被他发现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又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宝宝,看不够。”
想起他第一次怯生生地展示自己的画,谢拾青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和骄傲,把他抱起来转圈,说:“我家宝宝是绘画小天才。”
想起夜晚相拥而眠时,谢拾青总是习惯性地将他整个圈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呼吸喷洒在他颈间,带来无比安心的暖意。
有时他做噩梦惊醒,谢拾青总会第一时间醒来,轻拍他的背,在他耳边低语:“不怕,哥哥在。”
想起谢拾青带他去游乐园,陪他坐他害怕的过山车,紧紧抓着他的手;记得他喜欢吃哪家店的冰淇淋,哪怕绕远路也会去买;记得他随口提过的一句喜欢,第二天那样东西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甚至想起一些更亲密的画面……谢拾青情动时,滚烫的吻落遍他全身,在他耳边一遍遍沙哑地诉说爱语,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将他融化的炽热情感,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深深渴望和珍爱着的。
带领着单疏白一点一点将自己吞噬。
这些画面一帧帧闪过,鲜活、温暖,带着谢拾青特有的气息和温度。
紧接着,是谢拾青那些肯定和夸奖的话语,清晰地回响起来:
“宝宝画得真好,这色彩,这构图,独一无二。”
“我们宝宝怎么这么聪明,一点就通。”
“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谁规定一定要合群?哥哥就喜欢宝宝这样。”
“犯错怎么了?谁不犯错?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
还有那毫无底线的偏爱。
哪怕有时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搞砸了事情,怯生生地道歉,谢拾青也从来不会责怪他半分,只会把他搂进怀里,亲亲他的发顶,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这和宝宝没有关系。是事情本身太难了,是别人没有交代清楚,是环境太糟糕了。别人要是不来惹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怎么会不开心,会出错,会难过呢?对不对?”
在他的世界里,对错的标准似乎很简单——让单疏白不开心的事,就是错的。
让单疏白受委屈的人,就是坏人。
这种近乎蛮不讲理的偏袒,曾经让单疏白惶恐,现在却成了穿透黑暗最有力的一束光。
“我爱你。”
“我的宝宝,好喜欢你。”
“宝宝怎么这么可爱啊?”
“想亲你。”
“给不给亲啊,宝宝。”
谢拾青说过的每一句情话,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他特有的低沉嗓音和宠溺笑意,一遍遍在单疏白脑海中回荡。
那不是敷衍的甜言蜜语,而是融入日常点滴的行动证明。
单疏白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明。
他忽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世界上,不是没有人爱单疏白的。
是谢拾青。
是那个叫谢拾青的男人,用他热烈却真诚的爱意,用他细致入微的行动,用他毫不吝啬的言语,一点一点,将他那颗被沈家伤得支离破碎、布满裂痕的心脏,小心翼翼地拾起、拼凑、粘合。
然后,再用名为“偏爱”和“守护”的、厚厚的、坚固的金属,将这颗重新跳动的心牢牢保护起来,做成了一个名为 “谢拾青” 的、世界上最安全的保护罩。
这个保护罩替他挡去了外界的风雨和恶意,也隔绝了他内心滋生的自卑和怀疑。谢拾青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告诉他:
不要害怕,宝宝。
你很好,非常非常好。
就算你没有别人那么活泼,没有那么会说话,没有那么自信,也没有关系。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独一无二的你。
你的安静,你的害羞,你的单纯,你的善良,你画画时专注的样子,你吃到甜食时眯起的眼睛,你依赖地靠在我怀里的温度……你的一切,我都爱。
谢拾青的爱,就是这样毫无保留、毫不遮掩。
他不屑于隐藏,也从不故作深沉。
他就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明面上,告诉他的小爱人,也告诉全世界——
谢拾青爱单疏白。
不是因为他有多完美,而是因为他是单疏白。
这份爱,包容他的所有缺点,欣赏他的所有特质,扞卫他的所有权利。
这份爱,是单疏白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实、最不容置疑的底气。
想到这里,单疏白剧烈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慢慢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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