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
可下一秒,那点亮光又黯淡下去,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能穿透层层云层,看到遥远的星际。
“可是……我在天麟待不了多久了。”声音轻得像叹息,“还有一周,就要去启零星了。”
夏殊影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那句“那就留下来”几乎要冲破喉咙,可话到嘴边,他又死死咬住了舌尖——舌尖的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她才二十六岁,比惟允还要小,正是鲜活明媚的年纪,而他早已不再年轻……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可看着她眼底难以掩饰的失落,他又无法无动于衷。
去了启零星,隔着万水千山,怕是再难相见了。
他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更想……给自己多留些能回味的片段。
“来。”夏殊影忽然说了个字,不等乐媱反应,便稳稳地将她从汤圆背上抱了下来。
“欸?”乐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脚下还没站稳,腰就被他牢牢扶住,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脸颊微热,“怎么了?”
夏殊影没说话,只是对远处候着的侍卫扬了扬手。
侍卫立刻会意,牵着那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流霞”走了过来。
流霞见到夏殊影,亲昵地打了个响鼻,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我带你体验一下。”夏殊影轻抚着流霞光滑的脖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抬头看乐媱,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让你见识见识,流霞跑起来是什么样子。”
乐媱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注入了星辰大海,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她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啊!”
夏殊影看着她重新扬起的笑脸,心头那点沉闷忽然就散了。
他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在她惊呼的瞬间,已稳稳将她放在流霞的前鞍上。
“抓好了。”他翻身跃上后鞍,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坐稳了。”
“抓紧马鞍,若是抓不住了,叫我一声。”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乐媱刚攥紧身前的缰绳,刚想问要做什么,就听夏殊影低喝一声:“驾!”
就感觉流霞猛地扬起前蹄,一声轻快的嘶鸣划破长空。
下一秒,四蹄腾空而起,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远方的旷野疾驰而去。
强烈的推背感瞬间攫住了乐媱,她惊呼一声,背部就紧紧贴着夏殊影,她下意识紧紧抓着马缰不放。
风声在耳畔呼啸,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可她却觉得,这是她来到天麟后,最畅快的一刻。
两侧的景物彻底化作模糊的色块,草地、树林、远处的围栏,都以惊人的速度向后倒退,感觉比坐飞行摩托艇还要要迅猛!
“怕了?”夏殊影的声音裹在风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的松开一只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掌心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乐媱却忽然笑了。
那笑声清脆得像风铃,穿透风声落在夏殊影耳畔。
她微微侧过头,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不怕!再快点!”
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琉璃色的瞳孔里映着飞驰的光影,比星辰还要璀璨。
夏殊影看着她飞扬的眉眼,原本有些不佳的情绪忽然烟消云散。他低笑一声,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坐稳了!”
流霞似通人性,发出一声振奋的嘶鸣,四蹄翻飞间,速度再提几分。
马背上的颠簸陡然变得剧烈,却带着一种鲜活的力量感。
每一次腾空都像要挣脱地心引力,四肢舒展如振翅欲飞的鸟。
每一次落地都震得人心脏发颤,马蹄踏在草地上的闷响与风声交织,形成独属于生命的跃动,是冰冷机械永远模拟不出的蓬勃。
乐媱忍不住仰起头,任由风刮过脸颊,带来微微的麻痒。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自由,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起,化作天边那朵悠然的流云。
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绿,头顶是泼洒般的蓝,恍惚间竟觉得自己真站在了呼伦贝尔草原上。
那个曾经想要在高考后实现的梦想,此刻竟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圆满了。
脸颊的触感是真的,身后环着的坚实臂膀是真的,身下奔腾的温热躯体也是真的。
这一切都像场不切实际的梦,却又真实得让她鼻尖发酸。
“夏殊影!”她迎着风大喊,声音被吹得有些发飘,却藏不住雀跃,“你圆了我小时候的梦想!”
夏殊影低头,目光落在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上,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什么梦想?”
“在这样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骑着骏马肆意狂奔!”她喊得更响了,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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