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正细心地往行李箱里装着自家腌制的腊肉和酱菜，这些都是小诺最爱吃的家乡味道。客厅里，李大强和王振国正在下棋，小诺在一旁泡茶，家中弥漫着难得的宁静氛围。
“妈，别装太多啦，北京什么都有。”小诺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洋洋的。
“外面的哪有自家做的好？”王秀头也不抬，继续往箱子里塞着瓶瓶罐罐，“戎峰最喜欢我做的辣酱了，每次都吃很多，辣的直吐舌头...”
话音未落，王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擦擦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戎峰学校的号码。
“喂，李老师啊，怎么了？”王秀接通电话，语气轻松。
然而几秒钟后，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秀，怎么了？”李大强立刻站起身，棋局被打断。
王秀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地上的手机，眼中满是惊恐。
小诺迅速捡起手机，听到那头焦急的声音：“戎峰妈妈？您在听吗？戎峰从楼梯摔下来了，很严重，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小诺的心猛地一沉：“我是戎峰的姐姐，请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他是头先着地的，现在昏迷不醒，正在送往市一医院的路上...”
小诺挂断电话，强作镇定地对家人说：“戎峰在学校出事了，从楼梯摔下来，现在送往市一医院。”
王秀终于哭出声来：“我的儿子啊...”整个人软软地向下瘫去，被及时赶到的李大强扶住。
“振国，快去开车！”李大强一边支撑着妻子，一边指挥道。
一家人匆忙赶往医院，途中无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恐惧。王秀一直在低声啜泣，小诺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尽管自己的心也在狂跳。
到达医院急诊室，他们看到戎峰的班主任等在那里，面色凝重。
“医生正在全力抢救，”老师哽咽着说，“课间休息时，几个孩子在楼梯上追逐打闹，戎峰不小心从三楼摔了下去...”
半小时后，一位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面色严肃：“患者颅内出血严重，需要立即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这是手术同意书，请家属签字。”
李大强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语气沉重，“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手术成功，也可能会有后遗症。”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期间，王秀因情绪过度激动不得不在隔壁病房接受镇静治疗。小诺和王振国轮流照看母亲王秀，同时安慰几近崩溃的父亲李大强。
当手术灯终于熄灭时，一家人围上前去。主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手术暂时保住了孩子的生命，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
戎峰被转入ICU，全身插满管子，小小的身体在病床上显得格外脆弱。隔着玻璃窗，王秀泣不成声：“他还那么小，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三天，戎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表示，如果再不醒来，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
第四天清晨，小诺守在弟弟床边，轻声讲述着他们童年的趣事时，突然发现戎峰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医生！医生！”小诺激动地呼叫。
经过检查，医生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孩子已经开始有意识反应了，这是好迹象。”
又过了两天，戎峰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当王秀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时，却发现儿子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戎峰？是妈妈啊，认得妈妈吗？”王秀急切地问。
戎峰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听不懂任何话语。
经详细检查后，医生沉重地告知：“患者因脑部受损，出现了失语和认知障碍。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甚至可能无法完全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一家人再次陷入绝望。
王秀整日以泪洗面，李大强强忍悲痛办理儿子的出院和后续康复手续。小诺和王振国不得不延长假期，协助处理各项事宜。
祸不单行，在戎峰出事后的第二周，李大强因连日劳累和忧心，突发心肌梗塞，也被送进了医院。
站在两个亲人的病房间，王秀终于崩溃了：“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该怎么活啊...”
小诺紧紧抱住母亲，泪水无声滑落。原本即将回归平静的生活，再次陷入深深的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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