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发出一声轻嗤。
“你进去,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她冷哼。
“你死了,我正好搜你的身,拿走经书。”
“夫人想错了。”
刘简纠正道。
“我说的赌局是,我一个人进去,如果我死在里面,就算你输了。”
苏荃一怔。
“我输了?”
这简直是笑话。
“对,你输了。”
刘简的表情理所当然。
“你输掉一个能帮你摆脱洪安通的盟友,输掉另外几本经书的下落,最后只能空着手回去,继续对着你家老头子念‘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难道不算输得一败涂地?”
他这番歪理,让苏荃竟一时无法反驳。
刘简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
“夫人既然对我查得这么透,那应该也清楚,就在三个月前,我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半点武功都不会。”
他摊开手。
“您觉得,我这个进步速度,够不够格当你的助力?”
这小子的逻辑蛮不讲理,却又戳中了她最在意的地方。
“那……你若是活着出来了呢?”
苏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认真。
“要是我活着出来了,就算你赢了。”
刘简的嘴角扬起。
“你赢了,就赢得我这个潜力无限、聪明绝顶、而且颜值在线的忠实盟友。从今往后,我帮你对付洪安通,你帮我搞定解药,我们合作共赢,一起奔向美好明天!”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添头。
“当然,作为你赢得这场赌局的‘彩头’,我手里的三本经书,双手奉上。”
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又补充道。
“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你剩下五本经书的下落,以及这八本《四十二章经》背后真正的秘密。如何?”
真正的秘密!
这几个字敲在苏荃心上。
她呼吸一滞,紧绷的黑衣下,身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且,谁说得准呢。”
他收回手,揣回袖中,姿态悠闲。
“等我从里面出来,也许你对那几本《四十二章经》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一次,苏荃彻底沉默了。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过无数狡诈之徒,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又如此直击要害的家伙。
他把所有的风险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他死了,她什么都得不到。
他活着,她不但能拿到经书,还能知道经书的秘密,外加一个神秘、但能力不凡的“盟友”。
这个赌局,从一开始,她就只有一个选择——祈祷他能活着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这佛像里有能杀死你的东西?”
苏荃的注意力落在那尊佛像上。
“直觉。”
刘简耸耸肩。
“行走江湖,最该信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他心里却在想:何止是能杀死你,里面的毒,可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亡,专克内家高手。
那个瘫在地上的断臂汉子,正一点点地朝着殿角一处破损的墙壁挪去。
但那细微的动静,还是惊动了苏荃。
一股杀机瞬间锁定了那个身影。
“想走?”
汉子身体一僵,脸上血色尽褪,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女侠饶命!姑奶奶饶命!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
“等等!”
刘简突然开口。
苏荃看向他。
刘简指着那个汉子,一脸痛心。
“夫人,不要这么浪费啊!这位大哥从扬州码头一路跟到江陵城外,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杀了,多可惜。”
汉子闻言,差点哭出来。
大哥,求你别说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催我上路啊!
“你想说什么?”苏荃冷冷地问。
刘简没立刻回答,反而从门框边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朝大殿中央走去。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到了那汉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脸上挂着微笑。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位大哥对宝藏如此执着,我们不成全他,岂不是显得我们不大度?”
他转向那个已经懵掉的汉子。
“大哥,你看,你我本无冤无仇,都是为了求财。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他抬手,遥遥一指佛像莲花底座上,自己刚才假装摸索的那处褶皱。
“我刚才已经找到了机关,就在那里。嘿,还真是灯下黑,谁能想到机关就在佛像正脸下方,找了半天,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
刘简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奇妙。
本来只想演戏引蛇出洞,没想到还真被他摸索出一条几乎与石料融为一体的缝隙。
“只要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神功秘籍,你可以拿走一部分。”
汉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他又不傻!这小子和这个女魔头明显都对这里忌惮,让自己去开门,这不明摆着是让自己去当探路的炮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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