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歌坐在不远处,抱着吉他,担忧地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乐思博的挣扎,那种使尽浑身解数却无法触及核心的无力感。
陈正川再一次从监视器后站起身,他这次没有发火,而是走到乐思博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失望:“乐思博这几日你的反省就是这样的吗?你到底反省了什么?我让你去看去听,你都在浪费时间吗?我让你找的‘真’,你找到哪里去了?你现在不是在演顾青,你是在演一个‘努力想演好顾青’的演员乐思博!现在你演的比我上次骂你时更糟糕!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换人了。”
这些话对乐思博来说都极具杀伤力,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陈正川指向祝星歌:“你看看星歌!她甚至不需要‘演’被吸引,她就在那里,她的歌声,她那个状态,本身就是最强的吸引力!你要做的,是放下你所有的‘演技’,让你的本能去反应!让你的心被触动一次,就这么难吗?!”
全场鸦雀无声,乐思博僵硬地站在那里,感到无地自容。
一旁的经纪人也很紧张,想要上前把人带回去。
祝星歌看着乐思博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双几乎要碎裂的眼睛,向前迈了一小步,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乐思博耳中:
“乐老师,别想太多,你就认真听我唱的歌就好了,好好感受我歌曲里蕴含的感情,这个应该不难吧?我虽然不能用演技带你入戏,但用歌声应该可以吧。”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轻轻漾开了一圈涟漪。
乐思博猛地抬头看向她。祝星歌的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嘲讽,只有理解他困境而展现出来的善意。
那一瞬间,乐思博一直紧绷着、守护着某种东西的弦,仿佛“铮”地一声,断了。所有的技巧、顾虑、羞耻心,都被这巨大的压力和对面的眼神冲垮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对陈正川,也像是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条。”
陈正川盯着他看了几秒,挥了挥手。
场记板再次敲响。
“《初见》第三场,七镜,五次!”
这一次,乐思博静下心来,真正去听祝星歌的歌声。
当那清澈又带着故事感的旋律流淌出来时,他忽然明白了她刚才那句话的深意。之前他因为紧张和过度的自我审视,竟从未真正留意过这歌声里蕴含的力量。
祝星歌的歌声,并非技巧多么炫目,而是饱含着一种真挚的叙事感。每一个转音,每一次呼吸的停顿,都仿佛在轻轻叩击他的心扉。这歌声像一把温柔的钥匙,不经意间,便松开了他紧绷的、被表演技巧层层包裹的内心。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愚蠢地舍近求远。他不需要“演”出被吸引的状态,这歌声本身,就拥有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魔力。
此刻,他仿佛真的成了顾青——那个离家出走、内心充满迷茫与疲惫的年轻人。喧嚣的世界在他周围褪去,只有这歌声,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清晰地照进他心里。歌声里淡淡的忧伤和坚韧,莫名地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些模糊的片段,一种“终于被理解”的共鸣感油然而生。
他想认识这个唱歌的人。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不带任何表演痕迹。
他彻底忘掉了镜头的存在,忘掉了周围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甚至忘掉了自己是演员乐思博。他只是遵从着内心的冲动,缓缓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那个抱着吉他的女孩身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设计的“惊艳”,而是流露出一种真实的、被悄然触动的怔然,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想要靠近的渴望。
监视器后,陈正川紧紧盯着屏幕。画面里,乐思博的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被音乐自然而然吸引的状态,却无比真实动人。
“过!”
这一声通过指令响起时,片场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放松的呼气声。
乐思博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静静地望着祝星歌的方向,直到歌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他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微微动了一下。他看向周围,眼神还有些许恍惚,但那份一直笼罩着他的沉重枷锁,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祝星歌,而祝星歌也正看着他,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鼓励和祝贺的笑容。
乐思博也笑了,对她投去一个复杂而真诚的目光,里面包含了感谢、释然,以及一丝重新燃起的、对表演的敬畏与热情。
然后,他转身,默默走向自己的休息位置。经纪人李恒立刻迎上来,递上水和毛巾,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和欣慰。
乐思博接过水,没有多说什么,但李恒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沉重紧绷的气场,似乎悄然散去了一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但乐思博却知道,自己终于再次回到了做演员的真正路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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