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步伐沉稳,踏过层层幽冥,周遭的景象愈发可怖。
哀嚎与绝望几乎凝成实质,但他心如铁石,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被鬼卒拖行、魂体已残缺不堪的石川斋身上。
第三层,铁树地狱。
无数利刃倒生于巨大的铁树之上,受刑者被从后背皮下挑入,悬挂于利刃丛林,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会带来更深的切割之苦。
石川斋被鬼卒毫不留情地挂了上去,利刃穿透魂体,他那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更是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咯咯”声。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哪怕魂体如同风中残烛,眼神深处却仍残留着一丝顽固的凶戾。
林羽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直到石川斋的魂体在铁树上微微抽搐,意识都有些模糊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地狱的喧嚣中清晰可辨:
“看来,这铁树之刑,依旧磨不掉你的硬骨头。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层一层来。下一层,孽镜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
一面横贯天地的巨大古镜矗立于此,镜面光滑,却并非映照形貌,而是直接照出魂魄一生所为,所有隐藏的罪恶、龌龊的心思、卑劣的行径,都在镜中如同走马灯般——重现,无所遁形。
更可怕的是,这镜光本身就如同业火,灼烧着展示罪恶的灵魂。
石川斋被强行按在孽镜之前。
镜中瞬间浮现出他的一生——
修习阴毒咒术、驱使怨灵害人、参与策划一次次针对华夏的阴谋、在四行仓库狞笑着布下招魂邪阵……
每一幕罪业显现,镜光便灼得他魂体滋滋作响,冒出青烟,那不仅仅是肉体的痛苦,更是直击灵魂的忏悔与羞耻之刑!
“呃啊——!”
石川斋终于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嚎,那是对自身罪恶被彻底曝光的本能反应。
他蜷缩着,试图躲避镜光,却无处可藏。
“看清你自己了吗?石川斋。”
林羽的声音如同寒冰,
“这便是你的一生,充满了肮脏与罪孽。下一层。”
第五层,蒸笼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
第七层,刀山地狱。
第八层,冰山地狱……
一层又一层,一种酷刑接着一种酷刑。
石川斋的魂体在一次次的折磨中变得愈发透明、虚弱,他的惨叫声从高亢到嘶哑,最终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他见识了被蒸笼汽化的痛苦,体验了拥抱烧红铜柱的极致炙烤,感受了赤身爬过刀山刃丛的凌迟,承受了在无尽冰寒中血肉冻结又碎裂的循环……
他的意志,在这无休止的、远超想象的痛苦中,被一点点地磨蚀、瓦解。
那丝顽固的凶戾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是绝望、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但他依旧没有开口。
或许是不敢,或许是残存着一丝对阴阳寮惩罚的恐惧,又或许,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在作祟。
终于,林羽带着他,来到了第九层——
油锅地狱!
此地热浪滔天,无数巨大的油锅翻滚沸腾,金色的油浪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可怕声响。
一个个罪魂被鬼卒用钢叉刺穿,投入油锅之中,瞬间便被炸得皮开肉绽,魂体在滚油中剧烈翻滚、变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啸,那痛苦仿佛永无止境!
而就在其中一口油锅旁,石川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个最早崩溃投降、却依旧被林羽下令行刑并送来的忍者鬼魂!
他此刻刚从油锅里被鬼卒用钢叉捞起,魂体焦黑破烂,冒着青烟,如同一条被炸透的鱼,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叉尖上微弱地抽搐着。
他看到被带来的石川斋,焦黑的脸上似乎挤出了一个极其惨淡、讥讽又同病相怜的表情。
“看到了吗?石川。”
林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静无波,
“他,还有之前那两个,都很‘识相’,早早开了口。可惜,他们知道的太少,价值有限。而阴司律法,赏罚分明,却也铁面无私。罪业,必须清偿。”
那忍者鬼魂似乎听懂了林羽的话,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石川斋嘶哑地喊道:
“石川大人……没用的……他说了……罪业……必须洗净……才能……才能……”
就在这时,林羽却突然对看守那口油锅的鬼卒吩咐道:
“此人业障,已炸得差不多了。带他去轮回井,准其投胎转世。记住,按我之前吩咐,投入华夏人道。”
“遵法旨!”
鬼卒领命,钢叉一抖,将那焦黑的忍者魂魄取下,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轮回井的方向而去。
这一幕,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石川斋近乎麻木的心神上!
他……他竟然被放了?
还被准许投入华夏?!
“你……你为何……”
石川斋声音嘶哑干涩,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困惑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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