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安开始尝试给自己找事情做,他翻出落了灰的画笔,对着窗外画那株梅花。
他帮妈妈准备年货,打扫卫生,然后开始预习下学期的功课。
予乐安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试着用忙碌挤占掉那些不由自主想起沈行的时间。
但每当夜深人静,或是看到手机上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时,那种被遗弃的钝痛就会清晰地浮现。
他开始反复回忆和沈行在一起的细节,从最初小心翼翼的靠近,到后来甜甜的亲密,再到如今冰冷的隔阂。
他想啊想,想找出哪个环节出了错,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寒假结束,重返校园。
在宿舍楼走廊里,予乐安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行正和闻也说着话,予乐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既期待又害怕。
沈行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目光与他相遇。
那一瞬间,予乐安几乎屏住了呼吸。
可沈行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可以忽略,随即又自然地转回头,继续和闻也的交谈。
那眼神......平静。
予乐安站在原地,如同被冻住,晏淮序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回宿舍呀。”
他才猛地回过神,低着头快步从沈行身边走过,连一声招呼都没能说出口。
重新分发的座位表将他们隔开。
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
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轨迹却鲜少重叠。
即使偶尔在小组活动或宿舍集体行动中不得不产生交集,沈行也表现得无可挑剔。
会回答,会接受,但一切都止于礼貌和必要,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或眼神接触。
这种温和却坚定的拒绝,它像慢性毒药,一点点侵蚀着予乐安的勇气和希望。
他或许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已经结束了。
不是那种轰轰烈烈、撕心裂肺的分手,没有争吵,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句正式的“我们分开吧”。
就像一杯热水,被静静地搁置在寒冷的冬夜里,不知不觉,就彻底凉透了。
他还怀疑,那段甜蜜得让他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的时光,是不是只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美好幻觉?
否则,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彻底地从另一人的世界里撤离,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未靠近过?
一次物理小测后,予乐安看着自己卷子上那个刺眼的分数,又看了看前排沈行将近满分的卷子,心里一阵难受。
晚自习后,他在沈行独自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他。
“沈行……”予乐安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我有些物理题不太懂,能不能问问你?”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不至于被直接拒绝的借口。
沈行停下脚步,夜色中他的眼神看不太清。
就在予乐安以为他会拒绝时,沈行却开口了:“哪题?”
予乐安连忙拿出卷子,指了几道题。
沈行就着路灯的光,扫了一眼题目,语速平稳地开始讲解解题思路。
他的讲解清晰、简洁、切中要害,没有任何敷衍,但也……没有任何情绪。
讲完,他合上卷子递还给予乐安:“还有问题吗?”
予乐安看着他,那句“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在嘴边盘旋,最终却问不出口。
他摇了摇头:“没…没有了,谢谢。”
“嗯。”沈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予乐安拿着卷子站在空旷的路灯下,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他得到了问题的答案,却离他想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越来越远。
这周的体育课内容是篮球分组对抗,体育老师吹响哨子,让大家自由组队,五人一组。
晏淮序立刻咋呼起来,一把搂住程究的脖子:“程程,咱俩一队,看哥带你飞 ”
程究一边挣扎一边喊:“闻也,乐安,快过来。”
闻也听到后平静地走了过去。
予乐安寻找着沈行,他正和班里另外几个篮球打得好的男生站在一起,他们早就默契地组成了一队,正在低声讨论着战术。
沈行侧头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完全没有往予乐安这边看。
予乐安脚步顿住了,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他篮球打得不怎么样,虽然不是很菜,但也就一般。
以前这种时候,沈行总会很自然地把他划拉到自己身边,哪怕他打得不好,也会带着他。
晏淮序见予乐安没动,大声喊道:“乐安,快点,就差你了!”
予乐安收回目光,低着头快步走到了晏淮序他们那边。
分组完成,恰好是沈行那队对阵予乐安所在的队伍。
比赛开始后,予乐安的位置是小前锋,偶尔会和对位的沈行有直接接触。
但沈行的防守干净利落,突破果断迅速,每一次身体接触都仅限于篮球规则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碰撞或交流。
有一次予乐安不小心差点摔倒,沈行就在他旁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身回防,投入到下一次进攻中。
予乐安在场上跑动着,却感觉浑身冰凉。
那种被彻底无视,排除在对方世界之外的感觉,在激烈的对抗中显得格外清晰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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