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把纸拿出来,纸上是用鲜血写的字:“下一个,是你。”
小明再也不敢待在302室,他连行李都没敢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居民楼。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可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老旧的居民楼,只见三楼的窗台上,又蹲着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野猫的到来(续)
小明跌跌撞撞冲出居民楼时,晨光正贴着柏油路蔓延,可那暖金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却像裹了层冰。他不敢回头,脚掌被路边的碎石子硌得生疼,直到跑过三条街,撞见早点摊蒸腾的热气,才扶着电线杆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呕出酸水——胃里空荡荡的,只有胆汁灼烧喉咙的痛感,混着昨晚那只人耳的血腥气,在鼻尖挥之不去。
“小伙子,你没事吧?脸怎么白成这样?”卖豆浆的阿姨递来一杯热饮,眼神里满是担忧。小明接过杯子,指尖的颤抖却停不下来,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一想到小刚圆睁的双眼、张大爷带疤的耳朵,还有老妇人溃烂的皮肤,喉咙就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攥着那杯没喝的豆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中介打来的电话,他直接按了挂断;微信里弹出同事的消息,问他怎么没来上班,他也只回了句“家里有事”。他像个游魂,不知道该去哪——回302室是绝不可能的,可除了那里,他在这座城市里再没有别的落脚处。
走到正午,太阳晒得人发晕,小明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他掏出那枚从黑猫尸体旁捡回的铜钱(昨晚慌乱中竟忘了扔掉),铜钱依旧冰凉,背面的“鬼”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突然想起中介提过的那场大火,掏出手机搜索“红旗街老居民楼火灾”,屏幕上跳出的旧新闻让他浑身发冷。
新闻里说,三十年前,那座楼的地下室曾是个私人诊所,诊所医生为了掩盖医疗事故,放火烧了地下室,不仅烧死了患者,还连累楼上三家住户葬身火海。其中有个姓周的老妇人,儿子在火灾中被活活烧死,她自己也被大火毁了容,之后就消失了,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跳河自尽了,可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周老妇人……守楼人……”小明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昨晚老妇人的脸——虽然溃烂变形,可眉眼间的轮廓,竟和新闻里那张模糊的老妇人照片有几分相似。难道她当年没死,而是变成了“守楼人”,靠着某种邪术附在了猫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喵”声传来。小明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蹲着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他,和302室那只一模一样。他吓得瞬间站起来,手里的铜钱“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黑猫慢慢走过来,用爪子碰了碰铜钱,然后抬头看着小明,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指引他什么。
小明的心跳得飞快,可不知为何,他竟没有转身逃跑。他捡起铜钱,跟着黑猫往前走——黑猫走得很慢,专挑偏僻的小巷,最后停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前。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封条,封条上的字迹模糊,只能看清“禁止入内”四个字。
黑猫用爪子挠了挠铁门,然后回头看着小明,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恳求。小明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铁门,“吱呀”一声,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灰尘从门楣上落下,呛得他直咳嗽。
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破洞漏进几缕阳光,照亮了满地的杂物——破旧的桌椅、生锈的医疗器械,还有几个盖着白布的架子,像停尸床一样整齐排列着。小明握着铜钱,一步步往里走,脚下不时踢到玻璃碎片,发出“咔嚓”的声响。
走到仓库深处,黑猫突然停下,对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架子“喵”了一声。小明鼓起勇气,伸手掀开白布——架子上躺着一个小男孩的尸体,大约七八岁,穿着三十年前流行的蓝色校服,皮肤早已干瘪,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像是只是睡着了。男孩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钱,和小明手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周老妇人的儿子?”小明的声音发颤。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关上,黑暗中传来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又悲伤:“他不该死的,是那个医生害了他……我守着这座楼,守了三十年,就是为了等那个医生回来,替我儿子报仇……”
“可你已经杀了张大爷和小刚!他们是无辜的!”小明喊道。
“无辜?”老妇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张大爷当年是诊所的护士,他亲眼看着医生放的火,却什么也没说!小刚昨晚进了地下室,看到了我藏在那里的医生的骨头,他也该闭嘴!”
黑暗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慢慢靠近,正是周老妇人的脸——这次她没有变成猫,脸上的烧伤疤痕狰狞可怖,可眼睛里却满是泪水。“我知道我错了,可我没办法……我儿子的魂被困在这里,只有找到那个医生的后人,让他偿命,我儿子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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