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快脚步往回赶,晨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剑穗上的野菊晃啊晃,像缀在剑上的小太阳。
“玄水阁的滋补膏,上个月我娘还买过一盒。”苏妲己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当时只觉得药味怪重的,现在想来,怕是掺了别的东西。”
伯邑考摸了摸野菊的花瓣,指尖沾了点露水:“回去让姜子牙验验便知。不过那掌柜看着倒像个老实人,笑起来眼睛眯成条缝,谁能想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苏妲己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愁眉苦脸的,等查清楚了,我请你吃城里最有名的糖糕,就是那家排队能排到街角的‘甜香坊’,他家的桂花糕也好吃。”
伯邑考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说定了,不准耍赖。”
“谁耍赖谁是小狗!”苏妲己笑着往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冲他招手,“快点呀,再慢真赶不上早市了!”
伯邑考提着剑追上去,剑穗上的野菊扫过衣袖,留下淡淡的香。他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就像山间的雾气,看着吓人,太阳一出来,总会散的。
路过山脚下的小溪时,苏妲己蹲下身洗手,忽然指着水里的影子笑:“你看,剑上的菊花映在水里,像不像星星?”
伯邑考低头看去,溪水里,剑穗上的野菊随着涟漪轻轻晃,真的像颗会动的小黄花星子。他刚想说话,就见苏妲己伸手捞了把水泼他,水珠溅在脸上,凉丝丝的。
“你敢泼我?”伯邑考挑眉,也掬起水往她身上洒,溪水溅起的水花沾在她发梢,像落了串碎钻。
两人在溪边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远处传来早市的吆喝声,才手忙脚乱地擦干手,互相看着对方湿漉漉的衣襟笑。
“快走快走,糖糕!”苏妲己拉着他的手腕往前冲,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烘烘的。
伯邑考被她拽着跑,剑穗上的野菊还在晃,香气混着早市的面香、糖香,在风里缠成一团。他忽然想起姜子牙常说的“乱世之中,总得有点甜才能撑下去”,以前不懂,此刻看着前面被阳光镀上金边的背影,忽然就懂了。
原来这甜,不一定是糖糕的甜,也可以是剑穗上晃悠的野菊香,是溪水里打闹的水花,是被人拽着跑时,手心传来的温度。
早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包子铺的蒸汽、糖画摊的甜香、杂货铺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热热闹闹的网。苏妲己拉着伯邑考往“甜香坊”跑,发梢的水珠还没干,被风一吹,凉得她缩了缩脖子。
“你慢点,跑这么快干嘛?”伯邑考被她拽得踉跄了两步,伸手替她把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烫得像揣了颗小太阳。
苏妲己回头瞪他一眼,眼里却全是笑:“去晚了就没桂花糕了!上次我排了半个时辰,轮到我时就剩最后一块,还被个小屁孩抢了!”
两人跑到“甜香坊”门口,果然排起了长队。苏妲己踮着脚往里看,踮得鞋跟都快掉了,急得直跺脚:“完了完了,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伯邑考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了。他把剑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解下腰间的钱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苏妲己拉住他的袖子,“插队要被骂的!”
“放心,我自有办法。”伯邑考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绕到铺子后面。苏妲己正纳闷,就见他跟铺子里的伙计说了几句话,伙计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后厨。没一会儿,伯邑考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走出来,冲她扬了扬。
“你怎么……”苏妲己凑过去,刚想问他是不是认识伙计,就被他塞了块温热的桂花糕。
“先尝尝。”伯邑考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我跟王掌柜家的小子打过猎,上次他被山猪追,还是我救的他。”
桂花糕的甜香在舌尖炸开,软糯的糕体裹着细碎的桂花,甜而不腻,暖得人心头发颤。苏妲己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比上次抢我的那块好吃!”
伯邑考看着她嘴角沾着的桂花碎,伸手替她擦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他自己也拿起一块,慢慢嚼着,目光落在她被糖霜沾得亮晶晶的唇上,忽然觉得,这早市的阳光,比山涧的清泉还要暖。
两人找了个石阶坐下,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吃。苏妲己吃得急,噎得直拍胸口,伯邑考赶紧从旁边买了碗豆浆递过去,看着她咕咚咕咚灌下去,笑得肩膀都在抖。
“笑什么笑!”苏妲己瞪他,却没真生气,反而把最后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给你,剩下的归你。”
伯邑考张嘴咬了半块,剩下的半块苏妲己直接塞进自己嘴里,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像有电流窜过,苏妲己猛地缩回手,假装看旁边的糖画摊,耳根却红透了。
“那个糖画好看吗?”伯邑考忽然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糖画师傅正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勾勒出一条腾云驾雾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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