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导，不好了！”
冯远征拿着手机，脸色煞白地冲进苏牧的办公室，连门都忘了敲。
“外面……外面全都在骂我们！”
苏牧正对着电脑屏幕，专心致志地完善着分镜脚本，听到冯远征的声音，连头都没抬。
“骂什么？”
“什么都骂！”冯远征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微博的热搜榜。
#苏牧滚出导演圈#
#抵制苏牧执导让子弹飞#
#心疼黑泽大神#
#造梦者影业圈钱#
短短几个小时，和苏牧相关的负面话题，就霸占了热搜榜前十名中的好几个位置，后面都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点开话题，里面全都是不堪入目的谩骂和诅咒。
“一个靠运气拍了部小破片儿的，还真把自己当大师了？《让子弹飞》这种级别的剧本，是你配碰的吗？”
“我话放这儿了，苏牧要是能拍好《让子弹飞》，我直播倒立吃屎！”
“造梦者影业就是个骗子公司！打着‘黑泽’的旗号，让苏牧这个关系户上位，恶心！呸！”
更让冯远征心惊肉跳的，是另一个甚嚣尘上的传闻。
“听说了吗？有人爆料，苏牧本人就是‘黑泽’！”
“噗！楼上的别逗了行吗？就他？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他要是‘黑泽’，我就是昆汀他爹！”
“这明显是造梦者自己搞出来的捧杀营销，想把苏牧塑造成天才人设，太低级了！当我们是傻子吗？”
“如果苏牧真是‘黑泽’，那我只能说，‘黑泽’也不过如此，江郎才尽，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博眼球了。”
看着这些评论，冯远征气得浑身发抖。
“这……这太过分了！这帮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是周建国。”苏牧终于抬起头，平静地说道。
“啊？”
“除了他，没人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苏牧的眼神很冷，“明面上联合行业封杀我们，暗地里又用舆论来捧杀我。双管齐下，想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那……那我们怎么办？”冯远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不要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苏牧反问，“澄清我不是‘黑泽’？还是澄清我能拍好《让子弹飞》？没用的。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随他们骂去。骂得越凶，关注度越高。等电影出来，这些骂声，都会变成打在他们自己脸上的耳光。”
苏牧的平静，让冯远征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紧接着，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喂？王哥？什么？档期不合？你上个星期还说陈昆老师下半年都有空啊！”
“李姐？周讯老师也……也去国外拍戏了？这么巧？”
徐小峥拿着一份长长的名单，在办公室里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但得到的，全是各种委婉的拒绝。
这份名单上，是苏牧为《让子弹飞》里几个重要配角，拟定的国内一线演员人选。
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接。
“苏导，”徐小峥放下电话，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都……都拒了。理由千奇百怪，但意思都一样，不想趟这趟浑水。”
冯远征的心，一截一截地往下沉。
资本退潮，舆论唱衰，现在连演员都开始躲着他们走了。
造梦者影业，仿佛在一夜之间，从炙手可热的行业新贵，变成了一座人人避之不及的孤岛。
四面楚歌。
这四个字，清晰地浮现在冯远征的脑海里。
他看向苏牧，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
但没有。
苏牧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可怕。
“知道了。”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对徐小峥说道，“把名单给我。”
他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划掉了几个名字，又添上了几个新的。
“照着这个新名单，继续联系。”他把名单递回去。
徐小峥接过一看，愣住了。
新名单上的人，不再是那些当红的一线明星，而是一些名字有些陌生，但在话剧圈、文艺片领域，赫赫有名的老戏骨。
他们演技精湛，但名气和流量，却远不如之前那些人。
“苏导，您的意思是……”
“《让子弹飞》，不需要流量明星来装点门面。”苏牧说道，“我需要的是真正的演员。能沉下心来，和我一起，把这部戏磨出来的演员。”
“他们会愿意来吗？”徐小峥有些不确定。
“把剧本发给他们。”苏牧的语气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真正的好演员，是无法拒绝一个好角色的。”
徐小峥看着苏牧，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去打电话了。
办公室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演员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但最大的难题，还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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