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修炼室中央的聚灵阵突然炸开一道裂纹，淡青色的灵气如脱缰野马般在室内乱撞，卷起地上的符纸与草药碎屑。曹尚盘膝而坐的青石周围，原本温顺流转的灵气突然凝聚成尖刺，狠狠扎向他的经脉。他刚将第七枚聚气丹的药力导入剑骨，剑骨表面的金纹就剧烈扭曲，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连贴身的剑玉都滚烫得近乎灼肤，仿佛要从衣襟中蹦出。
“糟了！剑脉要崩了！”青冥子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炼气五层是剑脉成型的关键，灵气与剑意必须完全融合，现在灵气暴走，一旦冲断经脉，你不仅会修为倒退，还会错过月圆大战！”
曹尚的额头布满冷汗，脸色因灵气冲击而泛白，指节因紧握青锋剑而泛青。他刚从落霞镇侦查回来，还未来得及彻底休整，就带着一身疲惫闭关突破——怀中揣着从落霞镇带回的少量邪修精血（可引动剑骨对邪气的克制），身边摆着十块下品灵石与三瓶聚灵丹，这些都是他之前积累的全部资源。
此刻，体内的灵气已远超炼气四层的承载极限，剑骨的震颤比突破四层时剧烈三倍，每一次震颤都带着细密的痛感，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骨髓。他能清晰感知到，丹田外的剑脉雏形正在被暴走的灵气冲击，原本淡金色的剑脉纹路开始褪色，若不能及时稳住，之前所有的修炼都会付诸东流。更棘手的是，侦查时吸入的少量邪气还残留在经脉中，此刻正与灵气纠缠，让局面愈发混乱。
修炼室是临时搭建在灵泉旁的石屋，石墙上刻着李玄长老亲自加持的聚灵阵，灵泉的银辉透过石窗洒进来，却只能勉强中和部分暴走的灵气。石屋外，苏清月手持长剑静静守护，她已将《清心诀》练至小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光，眼神警惕地望着通往修炼室的小路——不远处，几名内门弟子正扛着巨石加固防御阵，汗流浃背却不敢停歇，偶尔传来的器械碰撞声，更衬得修炼室的氛围压抑。
远处的演武场上，李玄长老正指导弟子演练合击剑招，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灵泉方向，显然在关注曹尚的突破。之前质疑曹尚的内门弟子张浩也在其中，他瞥见苏清月守护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却被身边的林风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收回目光，手中的剑招也变得有些紊乱。
曹尚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于对“辜负期望”的恐惧。他刚带回血魂教月圆之夜袭击、炼气七层教主坐镇的情报，宗门上下都指望他突破后能在大战中分担压力——若是突破失败，不仅他会失去战力，还会让本就紧张的备战氛围雪上加霜。
他能想象到苏清月在屋外的担忧，能猜到李玄长老的期待，甚至能听到远处弟子们加固防御的喘息声。这些画面像鞭子一样抽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放弃的念头，可体内越来越乱的灵气与剑骨的剧痛，又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能在大战前突破吗？
“噗——”
一口鲜血从曹尚嘴角溢出，溅在身前的青石上，染红了散落的聚灵丹瓶。灵气突然集中冲击他的丹田，剑脉雏形瞬间黯淡了大半，剑骨的金纹甚至开始脱落，胸口的剑玉也不再温热，反而泛起一丝凉意——这是灵气即将彻底失控的征兆。
青冥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再不想办法，你的剑骨会退回未觉醒状态！之前的努力全白费！”石屋外突然传来苏清月的轻呼，显然是察觉到了修炼室内的异常，脚步下意识靠近，却又怕打扰突破而驻足，只能焦急地喊：“曹尚！你没事吧？”
外界的担忧与体内的危机交织，曹尚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经脉的疼痛感愈发强烈，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发黑的迹象，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曹尚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疼痛，左手猛地按在胸口的剑玉上，右手将青锋剑横在膝前，指尖划破掌心，鲜红的精血滴落在剑玉与剑身上。“以血为引，剑玉为媒，剑骨承意！”他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精血刚触到剑玉，金青色光芒瞬间暴涨，剑玉像有了生命般，主动牵引着暴走的灵气向剑骨汇聚。曹尚趁机运转《万剑归宗》剑意篇的心法，将凡境初期的剑意化作“缰绳”，一点点引导灵气顺着剑骨的纹路流转——之前在落霞镇侦查时，他观察过邪修的灵气运转，此刻竟意外地帮他找到一条更贴合剑脉的路线，灵气冲击的力度渐渐减弱。
他又抓起三枚聚灵丹，捏碎后将药力直接拍入丹田，借助剑玉的增幅，让温和的灵气包裹住暴走的部分，一柔一刚，慢慢将灵气捋顺。
“不能跟着邪修的灵气路线走！会染邪性！”青冥子的提醒及时响起，“剑脉要纯粹，用你之前练的‘凌云剑意’矫正路线！”
曹尚心中一凛，立即放弃之前的路线，强行扭转灵气方向——这一扯，经脉传来比之前更剧烈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袍。“我知道！但现在只能先稳下来！”他在心中回应青冥子，同时将更多的剑意注入剑脉，用凡境初期的剑意冲刷可能沾染的邪性，“之前教新弟子的基础剑招里藏着剑意流转的道理，我能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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